敖骊对着玉石看了半天:“你别是遇到骗子了?”
“怎么会,他们是神仙啊。”
“谁说神仙不能当骗子?”
哪吒现在还对敖骊的话不以为然,直至他遇到一个叫申公豹的家伙,当然这是后话了。
敖骊把玉石给女儿看:“小东西,你可认得这玩意儿?”
小东西一双粉嫩小手捧着玉石看了看,然后一脸冷漠地丢到一边,继续用草叶编织她的蚱蜢,她真是个聪明的小东西。
太乙也是什么都看不出,重又把玉石还给他:“随缘吧。”真人道。
哪吒离开师傅静修的洞府回到原处,看到小东西正开始编织第二只蚱蜢,他蹲下去问她:“小东西,你还记得你上辈子是谁吗”
敖骊没好气地一脚踢在他屁股上:“问多少回了,还不死心?”
小东西也是不耐烦地瞪他一眼,背过了身去。
然而这一脚勾出了哪吒的兴致,他不怀好意地逼近过来:“你的身体一定是恢复得很好了?”
无所察觉的敖骊把头一抬极为骄傲:“那算什么,我身体一向好的很!”
“可我不好。”哪吒的视线在她领口露出的一抹白腻肌肤上流连不去,那眼神比他身为“雀”时更为露骨。
于是敖骊秒懂,脸红起来:“小东西在这里,你可不能乱来呀。”
“我们避开她就是。”哪吒揽过她肩膀,她步子跌跌撞撞地跟他离开,穿越一条如田野的阡陌穿插在桃园与漫无边际的荷塘之间的小径,然后钻入桃林深处,这里的桃花开得尤其多,尤其密,千年桃树的枝干在头顶纠缠卷曲,四面八方花团锦簇,地面抖落了厚厚一层花瓣,若不是被哪吒牵着手,她险些在粉色的屏障中迷失。
哪吒面带喜色:“你喜欢这种地方吧,我早就想带你来了。”
敖骊偷偷松了口气,因怀疑太乙真人的眼目能看到乾元山的一切,她一直不敢有大动作,哪吒也是妙法庄严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久而久之,她便有点不耐烦,简直怀疑他红莲重生后是不是不行了。
“前一阵子我怕你没恢复好便不动你……”哪吒把她推到粗糙的桃树干上,吻上来前解答了她的疑问。
敖骊“呜呜呜”的在他的钳制下点了点头,可能憋得久了,对方不待付出多少柔情便急不可耐地直奔主题。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脸埋在他清香冰冷的发丝里,感到又撑又胀,但不像以前那么烫了,滑滑凉凉的特别舒服。
他一向温柔,平常对她迁就至顺从的地步,这种事上也不例外,从不会自私地放纵自己享受。过了一会后,她委婉地提醒他可以快点了。
他把她推到花丛中狠狠爱了一场,一边干一边问她喜不喜欢,少年腰力今时不同往日,结束后她两腿直哆嗦。
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回到小东西身边,太乙真人正守着孩子筛择金霞童儿今天新采的药草。
二人赶紧殷勤地坐下帮忙!
太乙真人却是头也不抬,徐徐开口:“你们不必如此克制,我也不是没年轻过。”
他们惊讶抬眼。
太乙叹气:“但那女子后来琵琶别抱伤透了我的心,我一气之下抛开双亲上昆仑学道,方有了今日之太乙。”
敖骊随口问了句:“你有孩子吗?”
没想到太乙点了点头:“有一个。”
哪吒吓了一跳:“有孩子还离开你?”
太乙皱起眉:“那会儿和现在不一样,部落里都是女子当家,很多孩子只知其母不知其父。我记得那女子告诉我她怀了孕,但她生完孩子后嫌我年幼不识风情,便投进了另一个有过许多女子的男人的怀抱,那孩子也混进其他许许多多的孩子堆里找不着了。”
敖骊怀着无比的敬意问他:“真人,您那会儿多大?”
“比哪吒还年轻点,大约14岁。”
哪吒顿时自叹弗如,又回想起陈塘关的风气:“说起来,我们部落里也差不多这个情形,男男女女年轻时过着浪漫的生活,但也有少数成双结对,彼此非常忠贞。”
哪吒的话亦是唤醒了敖骊的记忆,指着对方向太乙揭发:“他曾说他部落里有很多女孩中意他,想和他做欢呢。”
“冤枉,你看我何曾理会过她们?”
“在我眼皮子底下你没有理会她们,但我不在的时候鬼知道有没有呢?我们好的时候你已经15岁了。”
“我记得你说过你不在乎呀。”
敖骊倒抽一口冷气:“那就是有了!”她起身踢了哪吒一脚,“哪吒,你这个骗人精,我看错你了!哼!”
说罢提起一脸生无可恋的小东西气咻咻地走了。
哪吒目瞪口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何事情会发展到这地步:“师傅,你上昆仑学道是正确的,女人是多么无理取闹。”
太乙悠然自得地继续手里的活计:“你如果一直这么想,就休怪未来她投入其他男子的怀抱,比如——”他眯起眼睛就着阳光查看药草的成色,突然话锋一转,“你在朝歌找到她时,她正和杨戬黄天化在一起是吧?”
于是哪吒学到了。
时光如流水般过去,人间的鲜花与雪花相继枯萎。冬天走了,又是一年春来到。
用日后的说法,自伯邑考在祭祀上被醢杀的那刻封神大战就已经开始,而于哪吒与敖骊二人而言,他们真正投身这场在中国神话史上描下重重一笔,凄况惨烈、折损仙神无数的封神量劫,却是始于黄门之厄。
后世总传言仙人神机妙算,双指一捻便能通乾坤晓阴阳,翻手为云覆手雨,轻轻松松力挽狂澜,然而事实上,神仙并非全知全能,对于未来,很多事只能看个大概,至于远在千万里以外的事,顶多在厄运发生的当刻心有所感,即所谓的心血来潮。因此当太乙真人感觉到黄家有难的时候,灾难多半已经发生了。
太乙真人怕黄天化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吩咐哪吒去帮他。
敖骊一听也急了,哪吒觉得有点不自在:“你去什么,你留在家里看孩子。”
“我怎么不能去了,如果没有天化你早就见不到我了。”敖骊说着捧起小东西的脸蛋左右各亲了一下,“小东西,你要乖乖的,我们就离开一小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