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反应?”仵作迷茫地说。
“你是否能判断出这些伤口是死者生前造成,还是死后造成的?”王寄柔又问。
“这……恕小人愚钝,无法判断。”
“亲,亲您要注意了,”系统君愉悦地滴滴两声,“这个时代的生产力很落后,科技树点亮的很有限,所以法医技术没有那么厉害。”
晋玄月问王寄柔:“你所说的凶手有数人,每人在尸体上砍一刀或刺一刀倒是说得过去,只是他们为何要这样做,莫非这些人与孔大人有如此血海深仇?”
《东方快车谋杀案》中,十二名凶手每人在死者身上刺了一刀,确实是出于他们对于死者共同的仇恨。而这名吏部尚书呢?难道也是在朝野之中,得罪了不少人,以至于妻妾子女均遭殃?或者是……
“或者是投名状?”王寄柔喃喃说。
*
“五具尸体在土坑中,是这样的位置:孔大人居最上,镇国大将军的腰牌正放在孔大人之头颅上,似有挑衅之意;其幼女蜷于角落,其下依次是妻、妾、子。”在京城中一处茶肆内,王寄柔与晋玄月坐在靠窗的桌前歇脚,两名侍卫侍于旁侧。王寄柔累得够呛,晋玄月倒还是从容平淡的样子。
“这么说,五名死者被投入土坑中的顺序,分别是孔大人的子女、妾、妻,以及孔大人?”
“正是。但尚无法确定,五人尸体是被同时投入土坑,还是依次投入。”晋玄月看着竹简上的记录。
“土坑附近的草坪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这五人应该是在其他地方被杀害后,运到这里的。土坡平日不乏行人,只有深夜后才比较僻静。夜晚出城,守城卫兵应该会仔细盘查,若有可疑的人,兴许会有印象。”
“大人说得有理,不如从守城卫兵入手。”晋玄月端起茶杯,隔着桌子,对王寄柔微微一笑。
他笑起来好帅啊……
王寄柔尴尬地咳嗽一声:“那个,您不必叫我大人,叫我寄柔便好。”
晋玄月遣人去问了守城卫兵,从卫兵处调查得知,案发前夜,深夜出城入城者均登记在册,有案可查。
两人翻看出入城的记录,深夜出入城的无非是些晚归的货郎、送水人之类。这些人都是挑担送货的苦力,均携带板车之类的运输工具,是否其中藏尸,不得而知。
在出入登记名册中,深夜出城的人最为可疑的是一名“俞七公子若白”,记录中,他于亥时三刻乘车出城,且是他本人亲自驾车。他称车上有女眷,出城是为去城外酒楼与朋友饮酒作乐。子时他却又回城,说是女眷突发腹痛,要送她回府;过了子时一刻,此人又驾车出城。如此反复了两三次,直到丑时,他才回城,不再出去。
晋玄月说:“这名俞若白我略有耳闻,是京城中的一名纨绔子弟,他无事便半夜跑到郊区酒肆中寻欢作乐,倒没什么不寻常。只是反复出城进城,且亲自驾车,车厢中究竟有何物?难免令人生疑。”
“那就去调查一下这个俞若白为好。”王寄柔说。
晋玄月站起身,天色已晚,西边天空出现绚烂的晚霞,宛若金红的锦缎。他凝神瞧了一会儿那晚霞,王寄柔便看着他的脸,还有他那双在黄昏中莫名显得深邃的眼睛,不知怎么,她又想起了皇帝的异瞳。
“亲亲,晋玄月对你现在的好感是68……额,你们腻在一起破了一天的案子,他的好感度还是这么多,算进步比较慢的了。可能因为晋玄月比较慢热?”系统君提示。
“我现在不关心他对我的好感怎么样,我就想赶紧破了这案子。如果这案子跟顾长沉有关系,我就能名正言顺去揍他了。”王寄柔嘴硬道。
“时候不早了,你得回宫。明天我们再动身去俞府吧。”晋玄月将竹板收在袖中,温和地说。
两人告别后,王寄柔回宫,天色已黑了。她不知怎么又折转到紫檀殿,与候在殿前的杨临风打声招呼。掌灯时间刚过不久,皇帝还在殿中看书,见王寄柔来了,许是看她奔波一天灰头土脸风尘仆仆的,便差人搬了椅子,让王寄柔坐在书桌前休息。
“今日查案,有何所得?”皇帝问。
“有一人较为可疑,明日再查。”
皇帝拂袖起身,王寄柔以为他要来打自己,吓得一缩脖子。
“今日也不早了,爱卿奔波一天,想是疲惫,不如先去歇下吧。”他的声音却又一场温柔,王寄柔从其中听不出半点悲喜。
王寄柔答应了一声,正待要走,皇帝又把她叫住。王寄柔回过头,见皇帝已经走过来,伸手撩起她脸侧的一绺头发,轻轻别在她的耳后。王寄柔还未反应过来,皇帝忽然又把手放下了,似乎也为他刚才的行为而感到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