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心情不佳,是为何事?”晋玄月问。
“啊,无妨。”王寄柔连忙揉揉眼睛,回过神。
她倒不是心情不佳,只是昨晚没有休息好。躺在床上的时候,总是回想皇帝轻轻将她的头发别在耳后的事情,又觉得浑身不自在,最后翻来覆去到很晚才睡着。
晋玄月与她带了两名随从,乘车到俞府。俞七公子俞若白,是俞府老爷的幼子,自幼骄横惯了,也经常做些出格的事情,半夜出城门之类,对俞府之人来说早见怪不怪。
听闻小公子卷入朝中官员被害一案,且刑部侍郎和宫中殿前侍卫突然上门查访,俞府上下倒俱吃了一惊。俞府老爷与长子出来接待二人,提起俞若白,皆面有难色。
俞家大哥说:“小弟前一日深夜回府,次日一早便夹着一个包裹出门了,道是找他什么朋友去了,至今未归。”
“找他朋友?哪位朋友?”晋玄月冷着脸问。
“这……小弟交友不慎,许是什么京城中的纨绔子弟。他不见了踪影,我们也很着急,寻访了几个与他常吃喝寻乐的公子,都说没有见过他。”
王寄柔瞧着俞家大哥焦急无奈的样子不太像装的,便起身问道:“府上的车舆可否一观?”
根据时间线,死者尸体被发现的前一晚,俞若白深夜多次驾车出入京城,次日清早便离家不知所踪。但是车子却在俞府上,也许还有残留的线索。
俞家老爷即刻叫来仆人,带两人去看放在后院的马车。
马车闲置在角落,没有套马。这架马车装潢华美又不至不合礼法,与京城中其他富户的马车没什么区别,似乎新近被冲洗过,十分干净。王寄柔掀开车帘检查了车内,见车厢地板还有些发潮。她疑心车厢被人完全打扫一番,不由懊悔这个架空朝代没有鲁米诺试剂,没法当场来个鲁米诺反应。
“亲,您的怀疑可能是正确的,老夫也感到空气中似乎有些淡淡的血腥味。”系统君对王寄柔说。
“你不是只能评估数据吗?你还有这种警犬功能?”王寄柔十分惊讶。
“这架车才被擦洗过,”晋玄月在一边沉声说,“非常可疑。你看看车轮,一点尘土都没有。此车停放的地方有土,土上有水渍才干透的痕迹。这架车应该就是放在这里,被冲洗了一番。”
王寄柔又看了看车轮和车下的地面,果真如晋玄月所说不错。晋玄月把一名侍卫叫到跟前,附耳几句,那侍卫领了命,匆忙便走了。
“驾车深夜归来,车又被匆忙冲洗,不到清晨又携带包袱离家,这名俞若白已经足够可疑。但或许还留有什么线索,不妨再查查吧。”晋玄月说道。
系统君悄声说:“亲,老夫还得提示您,您看到边上那个俞府的仆人了吗?他现在内心的惊慌度几乎要超过老夫能够测试到的阈值,他心里有鬼。”
王寄柔不动声色,又进入车厢中仔细检查着,连边角都没有放过。
晋玄月也钻进车厢,凑在王寄柔耳边低声说:“即使是和这桩命案没关系,这家人也要好好查。我们先不要声张起来,我已调集人马过来,今日必能将此事查清楚。”
其实他说了些什么,王寄柔并没有太听进去。
他离得太近了,王寄柔能闻到他身上熏香的气味。甚至当他说话时,王寄柔侧脸的肌肤感受到了他的呼吸,他的鼻息宛如他的话语一般轻盈而柔和。
气氛一时显得有点暧|昧,王寄柔觉得脸颊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热。
“亲,请您专心投入工作,不要想入非非。对方目前对您的好感度是68。”系统君懒洋洋地提醒。
“谁让你说出来了!”王寄柔气急败坏。
“您脸色有异,可是有何发现?”晋玄月问。
王寄柔回过神,赶紧看向其他方向,假装对整个车厢都特别感兴趣,而且她马上就发现什么惊天大秘密了:“这里面被打扫过,太干净了。”
“也未必然。”晋玄月抬起头看着车顶一处,微笑道,“你瞧,车顶上有一滴血迹。”
王寄柔随他指引望去,确实见到一滴深褐色的痕迹,看起来挺像干涸的血迹。但这个时代没有冰醋酸、联苯胺等必要的试剂和设备,无法确定那是否真是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