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哭耗子假慈悲!”姚菀柳冷哼一声,高傲地抬起下巴。
她还有最后一丝尊严,不容对方践踏。若不是戚令毓的出现,殿下何至于对她如此狠心?她仰望了他十余年,什么都没得到,得到的仅仅只有他的怨恨。而戚令毓不过才刚和他认识,就已经得到了他的一切。
她怎么甘心!可事实摆在眼前,她再不甘心又能如何?她卑微地乞求着他的原谅,可他还是不给她一丝机会。那么绝情冷心!
戚令毓又道:“我话还没说完。虽然姚姑娘罪不至死,但杀人放火是大罪,交由官府查办更为妥当。”
她这么一说,一来是不想让步夙双手沾满鲜血,二来交给官府处理,该定什么罪就定什么罪,公平公正。对姚菀柳来说,是最好的惩罚。在她那个时代,这种违法乱纪的事都是交给policeman的。
姚菀柳呼吸一窒,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倒逆,头轰轰作响。指着戚令毓咬牙切齿道:“戚令毓,你真是心如蛇蝎!又哭着对步夙道,“殿下,我不要去官府,我就要死在这里。我哪里也不去,求求你不要把我送去官府。”
进了衙门,莫说她这样的女子,就算是七尺大汉少说也得出脱一层皮。那里何谈尊严?比死在励王府更加悲惨!
步夙说没说什么,大跨步走出门外。那背影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留恋。
戚令毓走到姚菀柳面前,微微低下头瞧着狼狈不堪的姚菀柳。原本温柔如水的眼眸变得没有一丝温度。
“心术不正,害人害己。想要得到一个人的真心,可不能只靠算计,需得半分真半分假,他进我退,他退我进。不过如今与你说这些,已是无用了。你兀自珍重。”
“你……”姚菀柳翻了个白眼,险些晕死过去。身上的药力已经开始发作,开始全身燥热,忍不住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捏紧了拳头,忍耐着药效的发作,从牙齿里硬生生地挤出一句话来:“戚令毓,你以为殿下会爱上你?白日做梦,他不过是把你当做玩物罢了!哈哈哈……”
门啪地一声关上了,身后传来姚菀柳痛苦的呻。吟声。
戚令毓置若未闻,心情愉悦,一阵小跑追上了步夙。
“殿下。”
步夙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戚令毓。双眸依旧清冷冰寒,只是淡淡一瞥,又多了一层疏远。
戚令毓看出他心情低落,兴许是因为折磨姚氏又让他后悔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于是软绵绵地说道:“我要回家了。”
“嗯。”步夙只略微点了点头,俊美无畴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戚令毓向他欠了欠身,转身就走。步夙忽然拉住她的手。
“本王……是否很冷血无情?”
大掌之下,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戚令毓身体的温度顺着接触的地方一点点传导在步夙的手心之中。他很喜欢这种温热的触感,能让他感觉到一丝鲜活之气。
戚令毓回转身:“有一点。”她抬起头,凝视着他,“但绝非无情。真正无情之人不会问这样的问题。殿下这样做,是因为姚菀柳处处算计殿下,又拿济源道长作为开脱的借口,意图让殿下对她心生愧疚,是十足的小人。殿下不必为她说的话伤神。”
步夙将手松开,什么也没说。
戚令毓笑了笑:“殿下身在迷局之中,自然会被一些障碍挡住了视线。若是殿下不嫌弃,栀栀愿意做殿下的眼睛,为殿下探清眼前的迷障。”
她至今才知道,原来素来冷心冷肠的励王步夙也会因为别人的几句话暗自神伤,只要为人,就会有七情六欲。可步夙不是普通人,他没有情,没有欲。只是因为济源道长为他付出了生命,他这才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一时不能转圜。
“你要做我的眼睛?”步夙低喃,伸出两只修长好看的手指,缓缓滑过戚令毓那纤长卷曲的浓密睫毛,在她的眼窝处流连。
“姚菀柳接近我,是因为她真心喜欢我。而你呢,戚二姑娘?”他戏谑地勾起唇角,目光中带着嘲讽和不屑。
戚令毓一下子愣住了。
“我也喜欢你。”她不假思索地说。
“撒谎!”步夙声音低沉暗哑,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戚令毓双颊微红:“殿下不信?”
“那就证明给我看。”
戚令毓上前一步,拉近了和步夙的距离。然后踮起脚尖,伸出双手揽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这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大极限了。
步夙只感觉到对方的娇软紧贴着自己的身躯,嘴唇传来一阵湿润柔滑的触感,鼻子里满是她身上散发出的兰香气,那种熟悉的欲望又再一次袭来。这一次比前几次更加凶猛,他舔了舔唇,情不自禁地低下头想要吻那张娇嫩的脸庞。
戚令毓感受到某处的坚硬,立刻放开了他,退后几步,规规矩矩地站立在一旁。
“殿下,民女该回家了。”
“我若是不让你走呢?”步夙赤红着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