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情愿的睡了(1 / 2)

他俯下头,嘴唇轻轻含住她的耳垂。

戚令毓惊呼一声,一种奇异的感觉游走全身。周身的毛孔全部打开,禁不住一阵颤栗。

月牙儿挂在刚刚出芽的柳树上,柔和的月光照射在紫色金门的院墙之中。一条静谧清澈的小溪流缓缓地流动着,唱着轻柔的歌曲。天上的繁星点点,朝大地眨着眼睛,印照在溪流水上,一如那浩瀚星辰落入了凡尘。

结束后,步夙在戚令毓身旁沉沉地睡去。戚令毓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间隔的时间越老越长,知道他已进入熟睡中。

她的手指突然能动了,药效在慢慢退却。终于,她坐了起来。从地上拾起那破碎的纱衣,披在身上,然后坐在床尾,双手抱着膝盖,身子蜷缩成一团,毫无睡意。

夜凄冷。黑暗吞噬着一切。

一滴眼泪顺着眼角划过,滴落在柔软的被子上。抽抽搭搭的声音,在幽静的夜显得有些不协调。

步夙素来睡眠浅,睡梦中听到了低低的啜泣声,醒了。

“跟本王同床共枕,不知是多少女人的梦想,而你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个!你应该欢呼雀跃,幸福得如在云端一般。”

戚令毓吓了一跳,眼眶中还续着未掉的眼泪,纤长浓密的睫毛上下开合,委屈巴巴地说:“没……没有。”

没有?她居然回答没有!步夙有些窝火。

“过来!躺下!睡觉!”他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

戚令毓不敢不从,迅速摸了过去,在他身旁规规矩矩地躺下。睡到半夜,她被冻醒了。

被子被他一个人霸占,她周身只着片缕。

怎么办呢?将被子抢过来?

她不敢。

过了一阵,她实在忍不住了,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步夙的背。

“殿下,我冷。”

声音随着身子瑟瑟发抖,不用想就知道这春日寒夜有多冷。

步夙的手一抬,软绵绵的被子搭在了她的身上。

戚令毓紧紧拽住被角,害怕被子被人抢去。睁大了双眼,一刻也不敢松懈。直到耳畔响起他均匀的呼吸,她肯定他又睡着了。

他的睡眠还真好。

片刻后,戚令毓终于上下两只眼皮开始打架,很快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中,她觉得有双眼睛在审视自己。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最后落在她的脸上。

耳边轻不可闻的一声冷哼,带着些许不满和鄙夷,似乎在对她的外表挑刺。

她困乏得很,伸手拂去那个在她耳畔呼吸的声音,然后一个翻身,将被子裹在身子,用双腿夹住,蒙头大睡。

等她睡足了觉,睁开朦胧的双眼,屋内多了六个侍女。皆是双膝跪地,手中高举着托盘。托盘上放着衣物和一些洗漱用品,发油香膏等。

步夙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了。

戚令毓坐起身来,一头瀑布般的长发倾斜而下,贴合在纤细的腰身之上。

“戚姑娘,励王殿下命我等伺候姑娘,请姑娘先起来梳洗。等会儿会有人将姑娘送回戚府。”

戚令毓心一颤,她还可以回家吗?

洗漱完毕,侍女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姑娘,请。”

戚令毓瞧着那晚褐色的浓汤问:“这是什么?”

侍女回答:“避子汤。”

戚令毓仰头一饮而尽,药的味道酸涩发苦。她知道,她是没有资格为励王生子的。喝完被侍女领着出了门。一路走来,她发现这紫金观比她见过的任何一座道观都要庞大。

道观依山而建,中有瀑布和溶洞,瀑布瀑泻如注,轰鸣而下,气势雄伟。溶洞内千姿百态,流光溢彩。洞内地下河水质清澈,与瀑布水同属一脉,在岸上交汇,犹如一条玉带环绕。各种雄伟壮阔的建筑或坐落在山间,或横跨过溪流之上,抑或藏于溶洞之内。茂林修竹、小桥流水。种植着大片的紫荆花,此时正值花开,犹如淡紫色锦缎铺满山间。

寥寥青烟自茂林之中徐徐升起,让戚令毓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珠帘之后,一个青衣老道盘腿坐在金丝蒲团上,手中执一柄拂尘,童颜鹤发,仙风道骨。觉察到门外溪边的木桥之上有一女子经过,他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周身裹在一件樱草色刺绣襦裙之下,娉婷婀娜,体态轻盈,那舒徐优雅如弱柳临风般的身子在微风中犹如蝴蝶的翅膀,仿佛一折就碎。这身段当真是修短得中,襛纤合度,让人眼前一亮,流连忘返。

“她就是戚家的那位姑娘?”老道问旁边的侍者。

侍者垂手而立,答:“是。”

“小八那边如何了?”

“殿下一早就走了。”

“可有成事?”

侍者忙回答:“有。”

老道瞬间眉开眼笑,满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