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走,房子我可以不跟你要,离开邢家我就是睡大街、吃垃圾,也不会跑来跟你邢扬要一毛钱。”
顾从容稍稍冷静,音量也降了下来:“邢扬,我跟邢家的仇恨永远化解不了,但我向你保证,只要你放我走,我可以不把帐算在你头上,过去那五年就当没存在过,我们一笔勾销。”
邢扬嘴唇开合,只两个字:“不行。”
顾从容:“你无权控制我的人身自由!”
厨房里小娃娃的哭声此起彼伏,邢扬被吵得头疼,冲着奶妈道:“把门关起来!”
奶妈吓得踉跄,仓皇关起厨房的门,邢扬便拉着顾从容往楼上走。顾从容大喊“放手”,邢扬不理,冷着脸一路把他拖进房间,扔在了床上。
“从从,我耐心有限,你该记住的。”邢扬说着就去撕扯顾从容的衣服,掐着手腕不让乱动,低头作势去吻他。
顾从容拼了命地躲闪,抬腿踢他,却都被邢扬止住。想起昨夜的折磨,顾从容打心底生出恐惧感,浑身开始细细颤抖,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邢扬,邢扬你别!别这样对我!你凭什么这么对我!”顾从容压抑着低声咆哮,到了末尾竟然染上了哭腔,眼眶也红了。
邢扬顿住,松开了禁锢顾从容的双手。此时顾从容衣衫凌乱,衬衫扣子崩掉了两颗,露出胸膛一小片略带病白的皮肤,以及昨夜弄出来的那些暧昧的红痕。
邢扬拇指触上顾从容的眼角,见他泪眼迷蒙,死死咬着唇,不免也心软心疼。
“从从,别再犟了好不好?”邢扬在他额头珍重地亲了一下,“你要我怎么做才肯相信,我是真的爱你,我已经拿你没办法了。”
顾从容逼迫自己收起怯懦,态度强硬:“我们完了,早就完了。邢扬,我也真的没办法了,麻烦别再让我看见你。”
邢扬摇头:“没有你这样的,爱情没有说完就完的。”
“完了!从你骗我的时候起就完了!”顾从容伸手推他,大声叫喊,“你们邢家人都是王八蛋,你们不得好死!我不想看见你,你滚,你滚,滚啊!”
邢扬眯了眼睛:“从从,我说过,我不喜欢这个字。”
邢扬骤然翻身而起,把顾从容的两手铐在了床头的皮手套里,任凭顾从容挣扎。他去了隔壁房间,没多会儿拿来一管药水,弹了弹注射器,对准了顾从容的肘弯。
“邢扬你混|蛋!你不是人!放开我!啊!放开我!”顾从容声嘶力竭,邢扬无动于衷。
针管越靠越近,顾从容害怕得直往后缩,但双脚也被邢扬控制住了,他所有努力都是徒劳。顾从容绝望地哭喊,最后开始求饶,求邢扬不要给他打针,他怕那个东西。
邢扬不听,被他翻腾得吃力,额头青筋鼓起。
这东西是药也是毒,邢扬怎么会不知道,但顾从容欠收拾,不这样没法让他乖下来。邢扬那晦暗不明的眼神里有痛色浮沉,像在做着这世上最艰难的决定。
“从从,我最不想伤的人就是你。”邢扬说着终于还是狠下心,将针头扎进顾从容的血管,药水全部推入。
“邢扬!啊!邢扬!王八蛋!啊——”顾从容哭着,抓着皮手铐的指甲渗出星星点点的血斑。
无能为力,面对邢扬他从来都是无能为力。
“好了,就快好了,从从乖,马上就没事了……”邢扬扔了注射器,抱着顾从容坐在床头,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晃着。
顾从容失去了声音,心中一片静谧荒芜,惟有眼角泪水扑簌,成串地往下砸。
邢扬一遍遍替他抹掉,但顾从容就像水做的,擦了又流,总也止不住。邢扬心痛得无以复加,亲在他发顶,亲上眼角、唇畔,穷尽一切想把心爱的人哄好。
哄了一会儿,顾从容果真不再哭了。
药液在他静脉里缓缓流淌,所碾过之处带起一阵阵的酥麻,肌肉随之无力,连骨头都软了。水晶灯在他眼里绕成一个漩涡,耳海里是浮沉缥缈的声浪,如同按下一个瞬间静止的按钮,整个世界倏地将他隔绝。
顾从容望着虚空中那再抓不回来的过往,哼了一声,十指缓缓放松。随着飘窗上坠着蕾丝和珍珠的洁白轻纱微微晃荡,他疲乏地闭了眼。
就此,顾从容陷入旖旎的幻梦。
时钟滴答作响,这是顾从容的房间里唯一的声音。
醒来时已经已经到了傍晚,邢扬早就离开,顾从容劫后余生般地松了口气。那药液的副作用不小,顾从容只觉得被抽干了力气,嗓子又痒又疼,只得拖着沉重的身子下楼找水和食物。
此时榕榕还没从幼儿园回来,洋洋正窝在奶妈怀里撒娇,要奶妈给他剥葡萄皮。洋洋长得和邢扬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顾从容不愿看他,看了怕控制不住要生气。
但洋洋却格外喜欢自己的小爸爸,一看见他下楼就从奶妈怀里挣脱了出来,笑着张开藕节似的小手臂扑了过去:“小爸爸抱抱!洋洋要抱抱!”
顾从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绕过洋洋走进了厨房。洋洋没得到抱,学着姐姐“哇”地一声哭了,顾从容嫌烦,砰地关了厨房的门。
厨房里正在准备晚餐,顾从容拿起一叠用来做墨西哥肉卷的菠菜薄饼,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嘴里送,三口两口塞饱了。
佣人们都不敢出声,都知道这个顾先生脾气差,偏又被大少爷宠在心尖上,没人敢去触他的霉头。
顾从容吃饱了就起开一罐冰啤酒,一口气喝了大半。外头洋洋还在哭,肉嘟嘟的小脸上挂满泪痕,顾从容隔着雾沉的磨砂玻璃瞥了一眼,焦虑不已。手上攒了小把力气,啤酒罐便被他捏得皱成了一团。
佣人们跟着紧张,手头上各自做着事情,但私下里都说——
顾从容的心是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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