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阳川河流域针对天师幼儿的大屠杀日期?”
“1942年8月1日。”
“西部地区,30个天师被处以斩刑的黑色星期日?”
“1945年5月13日。”
讲台上的历史老师有些诧异地扶起眼镜,看向准确回答出每一个日期的黑发少年。
“非常不错的回答,想必你复习很久了?”
单薄天光下,阴冷的空气侵染上楚朝墨玉般的黑发,他白得透明的侧脸被染上一层晦意:“是的,先生。”
早上第一节历史课结束后,楚朝边提着书包,边拿着厚厚一沓大地图找符咒实用课的楼阁教室。
近乎横穿整个南部校区,然后爬上整整10层的原木楼梯,便可以站在俯视整个校区的宽敞楼阁上。原木地板铺满绿色绣金厚地毯,四周垂挂着织锦窗帘,窗帘薄而细的线条穿过灰雾蒙蒙的天空,甚至可以看到远处大庭院里的淡紫色苜蓿花。
“你在看什么?”
楚朝应声回过头,然后猛然与那单薄的浅色双唇以及深红色的瞳孔近距离接触,来人长而翘的睫毛微微抖了抖,让他不由自主地怔愣片刻。
“...似乎每次和我讲话,你都要发呆,”秦政的声音很轻,“面对我让你很无聊吗?”
楚朝摇头,顿了顿,忽然勾起唇角:
“教授,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好看?”
“很久以前有一个。”
“那你结婚了吗?”黑发男孩可以听到胸腔里跳到快要蹦出来的心脏。
“目前没有。”
“考虑下我如何?”
教授沉默了片刻,半响露出一抹没多少诚意的笑意:“男孩,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
话毕,他转过身,黑色巴伐利亚长筒牛皮靴陷进柔软的地毯里,从楚朝的视角来看,那双被裹在其中的双腿简直又直又长。
他嘟囔了几句:“教授,我可是真心的。”
上秦政的课无疑是种享受,哪怕是脑容量为0的白痴,都可以对着男人那张天神般的俊脸不忍移开注意力。
这节课主要讲授流通的两种施咒方式。一为以右手食指之血为媒介,在空中画符,二为将符咒附在容器之上,容器种类可为枪械、军火以及任何物体。
“现在,谁能为我总结一下,这两种方法有什么区别?”
一个女生回答道:“以血为媒介需要耗费大量精力,用于大型法咒;附着法可以快速连段发射法咒,快捷方便。”
“回答正确,”秦政站在原木书桌后,用手杖点了点地,“下节课以前,请上交三页关于本节课主题的报告,这是期末考试的重要考点,女士先生们。”
他环视了一圈阴雾沉沉中的教室,在一众俊朗漂亮的年轻人里发现了一个支着下巴打瞌睡的身影。
“楚朝,”男人笑了下,腔调中听不出什么情绪,“午餐过后请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现在,下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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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门口,安信铅灰色军服上别了一个独属于纠察队的深黑色军彰,刚刚上格斗课洗完澡的红发贴在白皙额头上,如同早上露珠饱满的大红色玫瑰。
他神清气爽地和一个漂亮姑娘讲着话,见楚朝从门里出来,就和那位低年级的小学妹眨了眨眼:“àbientôt,beauté!”
回答他的是小学妹红着跑开的银铃笑声。
楚朝抱着书站在旁边,好奇问道:“她是谁?”
“不认识,”安
信露出一个懒散的笑容,深黑色的漂亮眸子上上下下扫视着黑发少年,“所以,那位陛下的课感觉怎么样?”
楚朝实话实说:“我睡着了。”
“我的老天爷,总算找到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了——你知道,自从他来了我们学校以后,整个学校就像疯了一样,不仅仅是那群中二病还没过的男生崇拜他,还有姑娘们,你简直无法想象她们每天脑海里都在意淫什么。”
“我只是太累了,”楚朝疲惫地叹了口气,“教授的理论虽然激进一点,但总比茅山派什么都不做要好——现在这种东躲西藏的生活,兄弟,每个人都过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