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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我这么好,图什么呢?(1 / 2)

绿皮一大早就开始吊嗓子,因为出人意料地说了一句“臭小子”而让爷爷惊喜地直接把夏轻从床上炮轰了起来,他有点迷茫地看着手舞足蹈的爷爷,接着因为绿皮一直在重复的“臭小子、臭小子”开始大笑。

“爷爷,绿皮怎么净学了些不好的。”夏轻趿着拖鞋靠在门边叼着牙刷,一副要多懒散有多懒散的样子。

爷爷一听也收起笑颜严肃了起来,看着绿皮做出教育的姿势:“你哥说得对,听你哥的。”

夏轻又开始笑,自己平白无故多了个弟弟,还是自家爷爷钦点的,这事就不计较了,但是这个弟弟扭头冲自己一个劲“臭小子、臭小子”的是个什么意思。他拿着牙刷眯着眼指向绿皮:“小孩子不能说脏话!”

绿皮又叫了一声,夏轻笑了笑没搭理。

终于到了周末放假,夏轻打算去27号看看,这段时间因为开学都没怎么去帮过忙,老板也没有来催,好不容易有空他还是想去溜达一下,顺便安排好周末班的时间。

胡子叔依旧是这副样子,长得很唬人,但性格软得像糊糊。

“叔,老板呢,我想找他安排周末班。”夏轻接过胡子叔递过来的水。

“有两天没来了,不知道这个俱乐部到底是谁的。”胡子叔笑着说了句,“你别找他了,直接来上吧,我看见他帮你打个招呼就行。”

夏轻点点头。

“对了,你那个朋友最近来了一次。”胡子叔说。

夏轻抬头看他。

“就挺帅那个,说是叫北里吧。”

“恩,北里。”夏轻说,“我有段时间没见到他了。”

胡子叔拉了拉嘴角,胡子顺着开始扭动起来:“怎么,吵架了?怪不得我看他带着别的朋友来的。”

夏轻摇头:“没吵。”

他想了想:“男的?”

“男的啊。”胡子叔理所当然。

“哦。”

俱乐部在年后换了个主题,叫王尔德。夏轻很佩服老板都是从脑子的哪条沟里想出这些主题的,但看着一个个扮作大文豪满脸高傲不屑的来客时他才开始觉得老板算是有点儿厉害。

俱乐部的墙上贴着新印刷的字体:过去的事情唯一可爱之处就在于它已经过去。

很多人手里都卷着一本英伦味儿的上写着王尔德的名句:生活在阴沟里,依然有仰望星空的权利。

夏轻撑着脑袋瞧着这群人,他们一身英国绅士的打扮,昂着头挺着胸,一些绅士和另一些绅士勾肩搭背,偶尔或是笑点相同才端着酒杯笑作一团。

一些漂亮的女士画上古欧洲女人的妆容,加深了她们的眼窝,用阴影勾勒她们直挺的鼻子,尽量让自己显得像是个优雅的维多利亚时期的贵族女子。

夏轻喜欢看这些人,喜欢看他们交谈,喜欢这个主题下的背景音乐,喜欢这种置身事外的感觉。

“夏哥,你朋友。”胡子叔从后面用胳膊肘捅了夏轻一下,夏轻随之看过去,北里正从门口进来,门上方的铃铛跟着叮铃响了一阵。北里穿得很得体,跟平日不太一样,跟这里的主题也不太对得上。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西装外是一件黑色的扣子大衣,平日垂下的刘海梳了上去,怪不得长了都不剪。这身高端得让人觉得有点端着的装扮,让人以为误入了郭敬明的电影,接下来就要冒出一句:你要等。北里的表情和衣服配成套,严肃得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夏轻突然想起他说的那句:挺酷的,不是吗?

觉得这副样子才是真的挺酷的。

叫得起一句霸道总裁。

北里身后跟着一个男人,估摸着有三十吧,看着很成熟稳重,发型利落干净,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西装,领带上夹着一个满钻的领带夹,配合着俱乐部里的灯光闪得夏轻睁不开眼。抱着八卦的第一想法,夏轻在心里感叹道:“原来北里伪君子起来喜欢这种类型。”

明明夏轻坐的地方很显眼,不知道北里是故意的还是没看到,反正没来打招呼,直接带着身后的人到暗处入座。

不过这样也好,避免直面还没过去的尴尬。

俱乐部显然不是谈事情的最佳场所,所以夏轻才认为这两人绝对不是利益关系,不过不管是哪种关系都不适宜让他现在过去打招呼,他只在原地看着,和胡子叔一样眯着眼睛一脸好奇。

“做生意去。”胡子叔又从背后捅了他一下。

夏轻往前拱了**子,踩着地才平衡回来:“我今天还没上班呢。”

“提早适应,快去。”胡子叔把菜单递给他,夏轻看了一眼,只好不太情愿地接过来。北里看起来和那人聊地挺认真的,不过始终一脸严肃,眼神都不往直径一米之外的范围多看一眼。

“请问两位先生需要什么?”夏轻客气地把菜单递上桌子,像平日一样不带一点笑容,在这方面老板倒没有太多要求,只要你的态度不至于被人揍就行,况且这里的来客多半是自顾自有个性得很,不太和服务人员有过多交流,这也是夏轻能一直干下去的原因之一。

北里抬眼看他,似乎有点儿惊喜,又好像在他的意料之中,最后只轻轻给了夏轻一个微笑:“牛奶,谢谢。”

夏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好意思,没有牛奶。”“我记得我上回来是有的,麻烦你再去看一下。”北里始终很客气地挂着亲切的微笑。

“好的,稍等。”夏轻没有回给他笑容,转头看向另一位,“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

男人把菜单合上,冲夏轻笑着点了下头:“果汁,谢谢。”

夏轻点点头,把菜单收走。

胡子叔站在台子后面一直在偷笑着看他,夏轻把菜单甩在台子上,冲胡子叔呲了下牙:“叔你怎么又给他牛奶了,人都得寸进尺了。”

“夏哥的朋友嘛,自己人。”胡子叔笑了下。

夏轻叹了口气,趴在台子上:“一杯牛奶一杯果汁。”“我去,俩人穿这么牛逼点的都是这些玩意儿呢。”胡子叔瞪了瞪眼睛。

“是啊,难得见一次他人模狗样的。”这话虽然不敢在北里面前说,但私下咕噜一句的胆量夏轻还是有的。

接着就是胡子叔一串自得其乐的哈哈哈哈哈哈。

北里带着何千成来这里谈事情的原因有公也有私,跟何氏的这个项目他自然不会像陈光达说的那样这么轻易就放弃,虽然风险大,但是利润也很高,如果做成了,公司将盈利十三亿的净利润,对外的招牌也会擦得更锃亮,他手里能攥住的权限也会有所扩展。

于公呢,他和何千成也算是有点私交,北建以前也带着他去何家拜访过几次,两家还吃过一回年夜饭。何千成是稳稳的未来何氏太子爷,说话的份量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只要和他谈妥了,这个案子起码成了百分之六十。

但何千成私下也是个爱玩的人,何氏年前传出的丑闻虽然着重在何氏的小儿子身上,但跟他估计也有几层关系,这时候他应该也想趁机帮公司捞一笔钱好弥补之前的损失,顺便堵住悠悠之口。

俱乐部里气氛比较轻松,北里打算先叙点无关紧要不太走心的旧后再谈今日的重头大戏,这件事应该是水到渠成的,只要何氏在这关头把言行都把握紧,十三个亿简直是大风吹来的。

于私呢,他也想趁机来碰个巧,如果遇到夏轻就给他道个歉,把上回的事翻篇。

夏轻在俱乐部里上班的时候总是很冷漠,一副生怕自己表露出一点热情就要被人饿狼扑食的样子,如果北里不是知道他总是被人打的那个,估计会以为这是哪个学校的不良学生,平日里会甩着棍子带人去巷子里堵人的那种。而且是人狠话不多、身后跟着群就喜欢面瘫怪小迷妹的不良夏哥。

北里跟着夏轻的身影一路看去,最后看见小屁孩趴在台子上毫无刚才冷酷大佬的气场了才不禁低头笑了笑。

“小何哥,听说你最近新交了个女朋友,好像是个挺有名的模特吧?”北里手肘靠着椅子的把手冲何千成笑道。

何千成也很客气地笑了下:“小模特,没什么大不了的。”

“怎么会,听说嫂子的知名度给何氏赚了不少眼球呢。”北里故作大惊小怪地说,“老爷子还满意吗?”

何千成在领带夹上摸了一下:“北里,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就不绕这些弯子,直接谈事情吧。”

北里咧开嘴角,坐直了身子,顺带瞄了眼撑着托盘走到桌边的夏轻:“行,既然小何哥这么直接,我也就开门见山直说了。”

夏轻把果汁和牛奶放在桌上,再用布包着杯壁推到两人面前,一句话都没多说。

“谢谢。”北里接过牛奶,不在乎自己说着正事的中途还打了个岔,“别自己走,这边聊完了我送你回去。”

夏轻看了眼何千成,又看了眼北里,没说话。

何千成的目光自然也在夏轻身上扫了一圈,让夏轻实在不舒服,他没做什么反应直接转身走了。“朋友?还是男朋友?”何千成讲话确实挺直接,喝了口果汁就要口出狂言。“就一小屁孩。”北里说。

“原来是认识,怪不得脾气这么个性。”何千成又往夏轻的方向看了一眼。

北里也一起看过去,夏轻还是姿势极其小学生地趴在桌上:“是吗,我觉得还挺可爱的。”

他看了眼桌上的牛奶,极轻地笑了笑。

“讲正事。说实话你我都知道这个项目如果做成了能谋得的利益会有多大,但是现在我们的董事会不太满意何氏之前传出的丑闻,况且何氏年前的股市亏损我们都心知肚明,我就想问小何哥一个问题,你们有什么能够证明这次的项目会不受影响的东西吗?”

这招反客为主是谁教的也忘记了,反正不是北建。北建一直对北里的要求都不在此,北里有自己的梦想和兴趣,北建在这点上很尊重他,从来没有向其他长辈一样跟他讲过一定要继承家业这种话。

但没想到北里最后还是因为一场意外而接手了公司,做了北建虽然没有要求过他但心里却希望他做的事情。

“何氏虽然亏损了不少,但基底还是有的,正是因为这次的亏损,我们才要尽全力做好这个项目,所以就算何氏兜不住底了,何家也会把底给兜上,这点你不需要担心。”何千成做事还是挺精明的,把北里想到的重点一击戳中,“至于丑闻的事情,我们已经想好了对策,过几天就会出声明,虽然不可能瞬间就改变局面,但是相信未来是可期的,不知道是不是能够给你们的董事会一个交代。”

“恩,不过还有一点,禾悦给出的价目超出我们的预算了,这方面恐怕不是我手一挥就能解决的。”北里做出为难的表情。

何千成喝了口果汁:“我会重新计算好再找你们商讨。”

北里转了转戒指,很满意地拉了下嘴角:“我自然是相信禾悦的,董事会那边我会帮忙,那这件事我们俩就算定下了,各取所需,诚信为重,没什么节外生枝的可讲。”

“好,等到声明发出去以后我就会叫人把合同送到你的办公室。”何千成露出一个纨绔子弟式的笑容,“委屈到时候北总多在办公室呆几天。”

北里挑眉。

事情谈拢了就没有什么其他话可再说,两人默契地起身,北里向何千成点了下头,直接往夏轻的方向走去。

夏轻还是趴在台子上,不过挺少见地在玩手机。

北弯腰凑到他脸旁边,眯着眼看了看手机屏幕:“看什么呢。”

夏轻被他吓了一跳,手上的手机也跟着晃了下:“瞎看。”

“哦。”北里没有纠缠,“下班没?”

“我还没正式上班。”夏轻站起身。

“那走吧。”北里点头。

两人沉默地一前一后走着,看似好像挺正常,但各自都知道气氛有多诡异。夏轻在后头一脸淡漠,内心却焦虑不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小气才对这件事耿耿于怀,还是说对其他人来说这样的接触是在正常范围内的。总之夏轻的心理感受从别扭转变到火烧火燎的难为情,最后实践到身体力行中,在后头有点难堪地差点摔了一跤,北里听到动静反应极快地回头:“你搞什么呢!”

夏轻乱挥着手臂试图保持平衡,但在北里眼里倒成了一副搞笑的动作喜剧,他忍不住噗哧了一声,接着才伸手去扶夏轻:“演哪出啊夏大哥?”

“差点儿崴着了!”夏轻嚎了一嗓子,下意识地死死拽住了北里的袖子,抓得北里的衣领都垮了一截,北里使劲把自己的衣服往上拽,一边还要拉紧夏轻。

“什么毛病,平地都能摔?”北里力图把夏轻拉起来。夏轻撑着脚在地上走了两步,发觉脚腕疼得厉害:“靠。”

“小孩子别说脏话。”北里拽着他胳膊尽量让夏轻的重心搭在自己身上,“真崴着了?”

这句话很熟悉,夏轻记得自己早上刚对小孩说过,现在却反弹到自己身上了。

他搭着北里的肩膀,一颠一颤地走着,一步带出一口凉气:“好像拉到韧带了。”

北里往他脚踝上看了看,又抬头四处看了看:“你在这等着,我去开车过来,马上去医院。”

夏轻靠在墙边,用一只脚撑着地,皱着眉头点点头。

其实再走两步就能上车,不过北里回头看了眼靠在墙边倒抽凉气的夏轻,还是继续走去把车发动上开到夏轻面前。他开了门跳下去扶夏轻上车,夏轻虽然痛得不行,倒还是一声没吭,爬上车以后就使劲闭着眼睛咬牙。

北里坐上驾驶座以后半天没动,拿着手机划拉了一会儿,接着开车跑了几百米又停下了,等他回到车上时手上多了块雪糕,夏轻眯开眼看他,疑惑地歪了下头。“我查了,先冰敷再热敷,这种天气没有卖冰袋的,你先用雪糕撑着吧,少嫌弃,有就不错了。”北里把雪糕塞到夏轻手里,转身利落地把安全带扣上,啪一下拍在换挡杆上发动车子,“你身份证带了没?”

“带着。”夏轻把雪糕按在脚脖子上,顿时一阵苦不堪言的痛楚爬满了全身,冰镇的刺骨和韧带受到刺激的尖锐感十分酥麻,他想把雪糕移开,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