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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极星的北,里世界的里。(1 / 2)

另一声估计是南恒喊的,夏轻一时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帮自己,也算两回吧。但他这时候也没工夫去想了,就看见北里往自己的方向慢悠悠跟老太太公园散步似的走过来。

“你谁啊。”关栩这边还抓着自己的衣领。

北里的笑容漾开来,看起来还挺乖顺的,乖得夏轻都想喊他快跑。

“我不告诉你。”北里狠狠吸了口烟,把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我怕吓死你。”

夏轻一瞬间觉得有点晕眩,耍酷不是这么个耍法,搞怪也不是这么个搞法,北里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南恒在旁边看着,没有出声。

“你这是几个意思?打还是不打?”关栩见南恒不说话,自己先跳出来叭叭了一通,手上抓得越发紧了。

“打,”北里从兜里伸出手,“也行。不打,也行。反正你都得放人,要不你还是选个省力的,直接撒手吧。”

关栩呸了一声:“这么嚣张。”

北里好像受到了夸奖一样,冲他十分和煦地笑了笑,笑成了一朵向日葵。

关栩放了手,立刻就朝北里挥了一记拳头,动作快得像闪电,夏轻近距离观景都没来及反应过来。

北里伸手用胳膊肘挡住了拳头,同时挥起另一只拳头甩了过去,手腕上的纸袋子在半空中晃了晃,不轻不重地在关栩下巴上磕了一下,关栩反应没他快,这边被挡下那边又结结实实挨了一拳,人都晕头转向一下子没反应回来,痴痴地看着北里。

身边的人看情况马上围了上来,大概觉得人数优势,一起上比较吃香。

“走了。”南恒冷不丁出了声,接着在大家看不明白的眼神里转身往外走。

关栩不太甘心,朝北里瞪了会儿后甩开他的胳膊也跟着走了。

北里甩了甩手,重新插回兜里,跟封印重新封上了一样,朝南恒离开的方向俏皮地吹了声哨:“懂事儿。”

直到目睹所有人都离开了,北里才朝夏轻走过来,歪着头有点无奈又不屑地看着他:“什么癖好,这么喜欢挨揍?“

夏轻抬眼看着他,半晌没回答,又垂下了眼睛。

“衣服。”他拿过身后压着的袋子,发现被挤得已经不成形了,白袋子蹭着墙还灰了一块,唯独还行的就是没破口。

有些不好意思,他又把袋子整了整,虽然始终没变回原来那样,不过倒是比方才好多了。

他又伸手递过去。

北里接过袋子,又把手腕上的袋子取下来往他那边轻轻一扔,笑了笑:“夏轻,一职汽修专业,高二三班。”

夏轻有些茫然地抬头看他。

北里伸出一根手指特别装逼地在他面前晃了晃:“别问我怎么知道的,问了就是我猜的。”

接着转身就要走,夏轻愣了一下,不再靠着墙马上跟上几步:“谢谢你。”

没等北里回头。他又脑子飞速转了一下:“谢谢你谢谢你。”北里觉得有点好笑,转头眯着眼睛看他:“复读机?”

夏轻没回答。

帮了三次。

三声谢谢。

应该的。

“你叫什么!”夏轻喊了出来。北里顿了顿,虚假的笑容又挂在脸上:“北里,北极星的北,里世界的里。”

“哦。下次你别帮我了,我…自己能解决。”夏轻低下头避开北里的目光,咬了咬嘴唇。

“哦?”北里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懦弱可不是解决的方式。”

夏轻的眼珠晃了晃,他没抬头,却能看见北里的脚步,一点点离自己

远去。

冷风吹过,垃圾桶里的易拉罐被吹到了地上发出响声,夏轻紧了紧衣服往外走。他还得快点去西铁区,吃完中饭以后…中饭,他还没告诉北里袋子里有他烤的面包呢!面包烂了没…?袋子都被挤得这么惨了,面包…

算了。吃完中饭以后还得去27号打工,今天的工费结完他就能把那只猫买下来了。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想要的东西。想用自己的钱、完完全全靠自己得到,这让他有踏实和满足感。想到这连步伐都轻快起来。

在公车站四下望了望,幸好没什么人,不会再有麻烦了。今天应该不会再有麻烦了。

看了眼手表,发现时间还够多。因为连人工湖都没去,直接遇到了北里,所以省了不少时间。他还可以在去27号之前再逛逛。

…还是别逛了,以免再遇上什么麻烦。

坐上公车后夏轻才打开袋子看了看,校服怎么洗也就这样,一职的校服走的蓝白调,穿上以后感觉自己就是行走的大白兔奶糖。

不知道北里用的是什么洗衣液,打开袋子就能闻见特别香又不过头的味道,舒服得像是躺在花草丛里,旁边是涓涓的细流,恍惚间就像一夜回春。

他抓起衣服不自禁想嗅嗅看,发现里面夹着一张白纸条:一职校服真是丑得一如既往。再下面就是他的学生牌。怪不得北里能报出他的名字,原来学生牌落在校服口袋里了。

夏轻一松手,校服重新掉进袋子里。27号旁边就是家餐厅,夏轻喜欢吃那里的土豆焗饭,再喝一杯蓝甘苏打,虽然仅这两样就要一百了,但他还是喜欢每周去一次。

他不缺钱,也从不把父母寄来的钱当钱。但他就是不想用那些钱买猫,他想拥有一些让他有踩在土地上的实感的东西。27号是一家主题俱乐部,主题就是没有主题。每半个月这里都会更换一次主题,其实布置的材料都差不多,但每次却总是发挥着不一样的装饰效果。27号也不是27号,实际上是德罗路19号,听说是老板当初极力想租用27号的店面,结果没争过人家,最后租用了19号。但他气不过,硬是把俱乐部的名字定为德罗27号。

俱乐部的酒师是个高个大胡子叔,次次讲这个故事次次逗得夏轻捂肚子笑,他其实也不知道哪那么好笑,但就是乐得不行。

27号虽然偶尔也有人来闹事,但总归来说算是平静的了,让人有种身在江湖却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推开俱乐部的门,门上的铃铛响了一下,里头的人一个都没回头看的。

“胡子叔,今天怎么这个点还没什么人?”夏轻把袋子塞到柜子里,扯过挂在架子上的衣服。

“刚还一堆人呢。”胡子叔有些阴阳怪气的,夏轻忍不住看了一眼,“就那群,都来闹事了。”

夏轻叹了口气。

“打碎几个杯子了?”他问。

“没碎,人就是把我们老板拉走了。”胡子叔笑了下。

啊?

“啊!”夏轻拍了下台子,“现在呢?”

放心,没事,我看是出不来什么事。”胡子叔从酒架上拿出一瓶气泡酒,倒在杯子里,粉色的泡沫在蓝色的玻璃里汇成了紫色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