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羞耻!”子都喊道。
平鸷的表情很无辜:“你不是说我错了,我问你正确答案,你怎么又来骂我。”
子都看他这样,越加地火气大:“有病!”
平鸷看了子都好一会儿,心想:他真的还只是一个孩子。子都羡慕肖愈的存在,但又鄙弃自己的生父。他越恨滕取冰,他对肖愈的羡慕就更别扭,长久以来,他在这种矛盾的夹击中痛苦而煎熬。
平鸷不厌其烦地开始顺毛:“我本来就有病,脑子有病,身体也有病。”
子都一听这个火气消了一半:“解药在我房中的抽屉里。”
“没了。”平鸷说。
子都讶然道:“没了?怎么可能!”
平鸷:“早没了。”
子都结结巴巴道:“我不是故意……我只是想玩一玩就……”
“没事,我死不了。”平鸷说道。
子都陷入一场漫长的内心纠结中,他挣扎了很久,说:“你想从我身上知道什么?”
平鸷:“蜉蝣子是谁?”
子都:“我不知道。”
“写悼文是谁教你的?”平鸷问。
子都:“没有人教,是我一时突发奇想。”
平鸷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笑了笑,说:“原来如此,正则堂的涡纹信,黑涡纹为凶报,红涡纹为急报。滕取冰身亡时的涡纹信,是不是经过你的手?所以你才会清楚他的死状。”
子都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认同了平鸷的推测。
原来如此,蜉蝣子一直是用物件暗示子都,以此推动他做事。平鸷得到了一条确切的消息,蜉蝣子曾插手正则堂的情报网,他人应该就在京城。
“我不知道什么蜉蝣子,是希声坊的刘孑教我的。他说,你在意的人若不理你,何不用激将法去激他。”
“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这里很安全,我会再来看你。”平鸷伸手摸了摸子都的头,子都登时身体僵住,不可思议地望着他。等他回过神来,平鸷已离开很久很久。
子都想留下他,也想留下肖愈,但这两个人,他一个都留不住。
半月后,一道密旨到达京城东宫,皇帝赵钦病危,命在旦夕。大军交予新任大将军韩登叶,赵钦与安王则在秘密回京途中。绕是平鸷提前有提醒太子赵砌,赵砌仍陷入悲痛之中,但手中政务不曾懈怠。
平鸷说:“太子,这个时候,您越要谨慎。”
赵砌点点头,并不
说话。
平鸷对赵钦没有什么感情,但他也陷入一场忧心惙惙的烦闷中。边关再有信送来,滕芷兰在那里杀了什么人,全身是血,随后又一次失踪。
平鸷此时只能默默盼望,他与赵钦的病重毫无关联。
就在千里之外的一座高山上,滕芷兰提着一把剑,眼神肃杀而冷酷。一人跪在他面前蜷缩成一团,极为卑贱,宛如蝼蚁般卑微瑟缩。
滕芷兰的声音低如耳语,但极具穿透性,任耳畔狂风呼啸也吹不散,他说:“你认得我这把剑么?”
脚下那人道:“正……正则剑。”
“你蠢就算了,还眼瞎,消息也不灵通。”滕芷兰道,“稍一打听就能知道,如今正则剑在我外甥手中。而我手中这一把是淳于百所赠,名叫待逍遥,我如今叛离师门,不能唤他一声师,但也能为他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