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深夜时分，一声惨叫划破夜空。平鸷提着正则剑，阴恻恻地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王学滕，他左手抱着右臂，嘴唇咬得死死的，而眼前的正则剑上的鲜血顺着血槽点点流下——这是王学滕的血。
平鸷眉眼肃杀，声音更冷的能冻住人心：“原来是你，我还以为是府里招了贼，还是个雅贼，专门来书房偷盗。这里什么金银玉器都没有，有的只是一架又一架的书，还有信。”
王学滕只看了平鸷一眼就迅即低下头，他不说话，也不知道是被吓到话不敢出，还是被捉住无话辩驳解释。
王学滕的那声惨叫迅速招来了肖愈和守夜的下人，肖愈让守夜人该忙什么忙什么，书房这边有他与平鸷，下人便半信半疑地离开了。
肖愈提着一盏羊角灯，他守在门口对平鸷说：“府里没有异象。”说着，他用火折子点亮了屋里的灯，映入眼帘的便是斑斑血迹。
平鸷问王学滕：“你知道我手里的是什么剑么？”
王学滕回答：“正则剑。”
“对啊，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正则剑，你可是陛下送来的人。”平鸷说，“这是正则剑第一次在我的手里沾到人血，以前我一直把他当个象征之物，供着就好，没想到原来这般锋利。”他把剑扔给肖愈，自己蹲下身，强迫王学滕看着他：“这么晚，你出现在书房干什么？”
王学滕宛如死了一般，垂头敛气不语。
肖愈说：“你先去睡吧，你还带着病，这样熬下去不是办法，他有我看着。”
平鸷眼下一片乌青，好不容易今晚早早睡着，却被一场噩梦惊醒。而肖愈担心自己会吵到他，就睡在外面。他梦见滕芷兰提着剑，走在一片荒无人烟的山上，漫天风雪袭来，仍掩盖不住他一身的血腥。平鸷身下的床单被汗水湿透，他回想着梦境中的一切，想到了关于滕芷兰的那份信，汲汲营营披上大氅，临走前特意带上滕芷兰托付的正则剑去了书房，正巧遇到了同在书房的王学滕，噩梦醒来的不适感仍在残留，他一怒之下就捅了这一剑。
“不用为难他，注意一点看着就好，现在这个当口不宜出事。”平鸷说，“不久之后，我就可以把他送回去了。”
平鸷回去躺在榻上，夜里闹过这么一场反倒睡意全消，他袖子里藏着刚从书房拿出的信，在微弱的烛光下通读数遍。
滕芷兰意外现身在边关，他从未去过那里，平鸷也从未听他提起过那个地方，怎么就会出现？零星的几点讯息完全不够，完全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真相。
忽然一阵寒风呼啸，如墨夜空中飘起了雪，飘飘洒洒，在这同一时间不同的地点，飘进两个不同的人的眼中。
滕芷兰感慨道：“南方少雪，这么多年来我在柏子山深居简出，我记得好像只有裕平三年下过一场暴雪，还封了山。”他手中的待逍遥上的血槽滴着血，眼前人的左腹被他捅了一个窟窿，随后他又将剑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滕取冰则与我不同，甚至可以说差得太远，他这个人喜欢到处乱跑，北方瑞雪，大漠孤烟，镜湖碧水，他全都看过。而我现在不想去寻他所见过的风景，只想知道在他临死前，到底见过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咳了一口血，说：“你找错人了，你该去本溪山庄找他们报仇才对，滕取冰当年虐杀他们的少主，他们后来找滕取冰复仇，真相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