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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衣裳花想容「三」(2 / 2)

周渚清毕恭毕敬地接过本子道了声谢,背过身奋笔疾书。

“啊你借到了?”秋澄光敏锐地嗅到作业的气息,打了鸡血般地挺直腰杆,回过身礼貌地问一句:“我可以抄这一次吗?”

余谨点了点头,但见她笑弯了眼眸,高兴地说了一声“谢谢你”,周渚清则忙里偷闲抽出一只手,拍她一下:“低调点行不行?”

“好嘛好嘛!”

抄作业时,周渚清注意到老教授喜欢到处走来走去。是以,每当余谨轻咳一声,她便立马放下手中的笔,将两份作业压在课本下,手杵下巴,若无其事地看向讲台前的时钟,假装在倒数上课的时间。

老教授几次徘徊到她身边,都忍不住看看她的桌面上有什么,甚至有一回问道:“作业交了没啊?”

周渚清大言不惭:“交啦!”

老教授点点头,满意地走开了。周渚清警觉地盯住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停下笔,其他时间则比任何时候都勤奋。

艰苦卓绝地抄完一份作业,她疲惫地抻了抻懒腰,似完成一项伟大壮举,浑身筋骨都活络了。

她一边写名字,一边乐呵呵地问道:“数学课代表是谁呀,光光?”声音嘹亮,把原锦抒的瞌睡虫都吓跑了。

“数学课代表就在你身后啊。”秋澄光阖上作业本后鄙夷地看她一眼,“你是多久没交过作业了?”

余谨的作业还在手边躺着,周渚清生无可恋地眨了眨眼,眼底尽是荒芜的原野和干涸的戈壁,不敢回头看。

秋澄光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开学以来第一次,她伸出手摸了摸周渚清的脑袋,接过她手中的作业,说道:“不丢脸,我帮你交吧。”

余谨接过作业后按照学号排好序,周渚清别扭地转过身,目光落在他数作业的手指上,很想说声“抱歉”,又想再次道声谢,结果说出来的话却是:“我绝对不是忘恩负义。”

秋澄光搭腔:“你只是从不交作业。”

余谨微微笑了笑,语调染上一抹笑音,像花瓣浮在清澈的水面上,温柔又清冽:“所以,你欠了多少次作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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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钟,周渚清和时典请了晚自习的假去参加歌手队的排练。

辅导员已经批了好几次假条,这一回着实有些不高兴了:“你们天天这样请假,晚自修该学习的功课都完成了吗?”

“完、完成了。”周渚清飞快地掠过没底气的停顿,强作胸有成竹。

尹导讳莫如深地瞥了她们一眼,在假条上签下龙飞凤舞的三个草书大字,力透纸背,遒劲有力。

二人毕恭毕敬地接过,点头哈腰道了声谢,迫不及待地落荒而逃。

这天晚上依旧下大暴雨,风裹挟雨从排练厅的窗户刮进来,周渚清坐在架子鼓前,正对着敞开的窗口,被冰凉的雨水泼了一脸。

“画儿,帮忙把窗户关一下。”

站在谱架旁的舒展画走过去将窗户关上,笑着问道:“雨水飞进来啦?”

“嗯。”

周渚清抹了抹眼角的雨珠,正打算道谢时,坐在排练厅那头的杨峤湾忽然甩下歌本大步流星地走来,“嚯”地一声巨响推开窗户,吓了舒展画一跳,也惊得排练厅的人纷纷看过来。

池凯弋问:“你干嘛?”

她满是怨气地咕哝道:“闷死了,开个窗户透透气。”

雨势像猛兽张大的血盆大口,雨珠重重地,不留一丝间隙地袭来,溅了几滴在杨峤湾的袖口上,她满不在意地看了一眼,又快步远离窗户,回到温暖的角落坐下。

舒展画目瞪口呆,像见证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头脑的齿轮忽然卡在一个点。

须臾,她肃了肃神情,抬起手,温温和和地将窗户再次关上,朗声说道:“冷死了好伐?自己坐到那么远的角落干净舒服人家坐这里风吹雨打啊?”

杨峤湾头也不抬继续看谱子,池凯弋再次回过身来,对上周渚清淡漠的视线,招呼道:“画画,去弹琴。”

舒展画沉沉地吐出一口气,肩膀稍稍颓了颓,疾步走到钢琴旁。然而,手抚琴键站在原地,却迟迟不肯坐下。

池凯弋正想走过去安慰几句,却看见杨峤湾猝然将谱子甩远,拎起桌上的背包,一边挎到肩上一边往外走:“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站住!”

她继续往前走。

舒展画离了钢琴追上去,抓住她放在门上的手,粗暴地拽了回来。

“卧槽,你干嘛!”

“你干嘛?”

“够啦!”池凯弋拉开二人,把舒展画揽到身后。

杨峤湾瞪大一双不可思议的眼睛来回打量他们,视线又扫过排练厅里的每张面孔。

最终,她朝站在麦克风旁,一个拘谨畏缩的女生勾了勾手,声音温柔却像女巫的袍子掠过森林的枝叶:“瑶瑶,过来。”

“学姐,我……”明瑶站在原地不动,双腿像是灌了铅,沉得迈不开步。

“怎么?”杨峤湾的笑容逐渐收敛,“不想跟我了吗?”

明瑶不知所措,立在众目睽睽之下,眼眶逐渐红了。

周渚清迟疑一瞬,放下鼓棒走到她身边。杨峤湾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笑得诡谲:“我是你学姐还是她是你学姐?”

“你够了没有?”舒展画盯她。

“怎么?你想篡位啊?我可是副队长!你保护你的小朋友,我不能让我的小朋友来我身边吗?瑶瑶,过来!”

杨峤湾说罢,勾唇笑了笑,闲散地往大门上一靠,精致的黑色眼影述尽狂傲与不羁。

她欣慰的目光落在一向战战兢兢的明瑶身上,眼底射出来的两道光却似两条要将人吞噬的火舌。

明瑶害了怕,手脚微微发颤,往周渚清的身后藏了藏。

“去你丫的副队长。”周渚清平静地说。

杨峤湾立马直起身来,惊诧地望向池凯弋,指着周渚清喊道:“听见没有?这是对学姐该说的话?”

“你也该有个学姐的样子。”

“怎么?你还在护着她?‘尊重前辈’这四个字在歌手队已经不适用了吗?”

“但你要知道,‘前辈’两个字不是随便乱叫的。”舒展画说,“趁今天大家都在,把话挑明了:要不是你背后有人,硬要把你往歌手队里塞,你现在早就收拾东西滚蛋了。”

“背后有人的是你,否则你现在不敢这么对我说话!”杨峤湾的食指忽然改变了方向,转而指向舒展画的鼻子。

池凯弋锁紧的眉头仿佛再也松不开了,他回过身对其他人说:“大家先排练好吗?先排个十分钟,我们等等回来——阿楷,你组织一下。”

余宸楷点了点头。

池凯弋打开排练厅的门,舒展画会意,率先往外走;杨峤湾却生气地咬紧牙关,在他严厉的目光示意下,这才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