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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衣裳花想容「三」(1 / 2)

像偷吃了锅里最后一颗肉丸被妈妈逮到一样,周渚清的狼狈绝非三言两语可以尽述。

电话另一边,余谨默不作声,不知是在思考还是在等她应答。

几十秒的时间过去,周渚清就这样愣怔地坐在那儿,嘴巴像涂了强力胶水,闭得紧紧,一声不吭。秋澄光奇怪地看了看她,问道:“没接啊?你咋一句话不说?”

“接了……”周渚清抬头看她一眼,只是表情古怪,在深更半夜透着一丝难以陈述的诡异。

秋澄光胆子小,立马跑到时典身边,猝不及防地往她胳膊肘上一撞,惊得她“哎呀哇”地鬼叫起来。

“咋啦你?!”

“光光你有病吧。”周渚清嫌弃地站起身,拉开阳台的门走出去,反手阖上了。

夜晚的空气依旧清凉,和几个钟头前与江期予逛花园时一样。只是入了深夜,清凉中多了点不忍打破的沉寂。

周渚清朝向对面的寝室楼站立,目光掠过一扇扇闭紧的幽暗的窗户,深吸一口气,心直口快道:“刚才我给池凯弋发了短信……”

话说到一半,像吞枣核一样吞了回去。

余谨等了半天没等到她未竟的话,这会儿正摸着黑白琴键不知如何是好。半晌,他清了清嗓子,本是没必要的动作,然嗓音听起来却分外悦耳。

“池凯弋刚出去了,他手机有密码,你不用担心我会看到短信。”

“没看见就好……”

“你还真是直接啊,是什么不可告人的消息吗?”

“不……”

“开玩笑的。”

“嗯。”

周渚清窘得厉害,从耳后一直红到脖子,像偷了熟透的樱桃的色彩,这下子却怎么也还不回去了。

她抚了抚胸口吐出一口气,庆幸还有电话作为媒介,若是当面交谈,她保准自己已经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今天我去安德鲁森给池凯弋带了份蛋糕,不过已经有人给他带了,他估计吃多了肠胃不舒服。”沉默须臾,余谨极为自然地说。

周渚清的耳边轰轰地响,只知道机械地“嗯”一声,脑子一团浆糊,无从思考,更无从组织语言。

可是,余谨似乎并不需要得到她的回答,兀自说下去:“我这边还有一份,你现在有胃口的话我给你送过去。”

“不用了。”

总算吐出一句像样的话,她如释重负,掌心覆在额上,凝视镜子里的自己,摇了摇头:“不吃了,已经半夜了。”

“分明是次日凌晨了。”

“也对,”她不由得笑起来,“这么晚你还不休息?”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起太早了吧?”

“开玩笑,睡不着……”

“这样,”周渚清垂眸,转念一想,忽然冒出一句英文,“sorrytohearthat!”

余谨的笑声就如他的人那般温柔。他轻轻地一笑,像昙花在夜里悄然绽放。

“你快去睡吧,明天还上课。”

“好,你也早点休息吧——我靠,明天是不是有高数课?!”周渚清抛下所有的拘束蓦地喊起来,声音大到把寝室里的秋澄光吓了一跳,在床上打了个滚:“妈呀明天有高数课!”

“作业没做吗?”余谨问。

“呵呵,还真是……”

“没关系,船到桥头自然直,去睡吧。”

“明明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周渚清自嘲,听到对面又笑了一笑,她放缓了声音,道了一声“晚安。”

“晚安。”

走进宿舍后,她把手机扣到桌上,看见时典从椅子上起身,她揽住她的肩膀,低声说道:“不是余谨。”

**

第二天一早,周渚清提了书包“蹬蹬蹬”下楼,寝室楼前的水泥地上落了一地粉色花瓣。

昨夜又是一场狂风骤雨,今早太阳照旧升起,橙黄色的一张笑脸伏在远山,周渚清指了指,问道“像不像煎蛋?”

江期予听到肚子“咕”地一声响,附和道:“像!”

待她上车之后,他快马加鞭奔向食堂。

三下五除二点完早餐,周渚清鼓着腮帮子含糊道:“我高数作业还没做呐!”

“你们教到第几章?”

“第二章。”

“课后作业吗?”江期予咬了一大口煎包,一边给她夹番茄炒蛋一边说,“我做了,等等给你抄。”

“好!”

然而,一吃罢饭,双方都把这事儿给忘了。及至周渚清进到教室,火急火燎地打开书包拿出作业本准备抄时,才蓦地发现:“抄个屁!作业都没拿!”

她碰了碰秋澄光的胳膊,好声问道:“光光,作业做了没呀?”

“咩——”

“你羊啊?”

秋澄光从桌上爬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捂住脸颊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困。”

“叫你昨晚不早点睡!”周渚清训斥,压下她小小的脑袋瓜,满怀期望地又看向另外两人。结果发现,一个睡得比一个舒坦——原锦抒伏在桌上小憩,时典则干脆坐着睡着了。

“怎么大家都这么困……?”她有些难以理解。

“大家把作业交给课代表啊!”老教授一大早神清气爽,喝了一大口茶,双手插兜在讲台周围走来走去。

听到“作业”二字后,原锦抒后知后觉地从桌上起来,抹了把脸后没等周渚清开口,又恹恹地趴了下去。

“我靠阿抒,不带这样的……”

四个人的长桌顿时成了她一个人的独角戏。周渚清疲惫地往椅背上一靠,内心踌躇不决,正打算厚着脸皮向身后的同学求助时,却意外地发现,余谨就坐在后座。

他似乎很懂她此刻的需要,默默地将工整的作业递上,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