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猪”问他干嘛老上人家家里去,江期予眉心一拧,二话没说踹他一脚:“关你什么事!”
见到周渚清的前一天傍晚,江期予被“花猪”逼急了,一拳砸在他的胳膊上。
“花猪”终于奋起反抗,白挨踹了这么多年,脾气当场就上来了。俩小孩牛气冲天地怼着牛角上广场去,在那里干了一架。
这一架干得惊天动地,引来了半个村的围观,“花猪”被□□了眼圈,江期予被打破了嘴角。
他以为周渚清会出现,可是周渚清还是没有露脸。他环顾周围一圈,没见到想见的人,大人的训斥自然就成了耳边风。
他被父亲拎回了家。
江哲明把他扔在墙角,让宋敏卿给他擦拭伤口。
看到儿子目光呆滞,宋敏卿着急地问:“打没打到脑子啊?”
结果江期予愣愣地问:“周小清为什么这几天都不出门?”
“阿清不想见人,你就是吊根威亚到她窗外晃都没用!”宋敏卿扔下棉签,有些恨铁不成钢。
江期予眨了眨眼睛,问道:“威压是什么?上哪儿买?”
“擦药!”
和“花猪”的这一场架最终以双方的鞠躬道歉作为结束。
从爷爷辈开始就相交甚好的两家人都不愿意为了小孩子的事情而闹得面红耳赤。
他们认为,小孩子打闹是过家家,父辈们的儿童时代不也是这么打过来的吗?
因此,和“花猪”打完架没半个小时就和好了。
和好后,江期予又继续想周渚清的事。
宋敏卿送了点土鸡蛋到周家,和徐星栀讲了一番话后,特意问起周渚清的情况。
徐星栀摇了摇头,表情很不乐观:“这几天都没吃进什么东西,常常半夜醒来喊‘奶奶’,我们也没办法。”
“让她出来走走吧,到外面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就是到大榕树下坐一坐,或许情况就会好一些。”
“好是好,就是不愿意出去。你想想看,她前段时间还那么疯闹,一天不出去就浑身难受,不像现在……是奶奶的去世给她的打击太大了。”
两个女人轻轻地叹了口气。亲人去世的悲伤,只能由当事人慢慢消化,旁人最多说几句安慰的话,尽尽力所能及的本分,实在爱莫能助。
因此,宋敏卿说了三两句话后,便提着篮子去了。徐星栀在院子中央站了一会儿,看到芭乐树上结出的硕大的果实,青黑色的眼眶下又浮起两抹微红。
她急忙抹着眼睛走进屋里,一面解围裙一面往周渚清的房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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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期予便见到了周渚清。
他的嘴角还没好,裂了一个大口子,看起来很疼。
宋敏卿正在给伤口上药,看到周渚清来了,连忙搬了一块小凳子过来,又端了好些新鲜水果。
周渚清小声地道谢,白皙瘦削的脸颊没有一丝血色,只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
宋敏卿心疼极了。
“你怎么受伤了?”周渚清问。
“你没听说吗?”江期予小心而艰辛地说话,注意着不让伤口裂得更大。可他的语气和神情却颇为自豪,好像自己的伤不是和“花猪”胡闹来的,倒是华山比武时的英勇负伤。
周渚清摇了摇头:“听说什么呀?”
“我和‘花猪’打了一架啊!”
“哦。”
“哦?你……你……你哦什么?”江期予一听她讲“哦”就不乐意,可又不忍心骂她,急得像想跳墙又不得的大黄狗。
周渚清坐到他对面,仔细地观察他的唇角,说道:“哦,表示我知道了——你还疼不疼?”
江期予大方地摆了摆脑袋:“不疼!”结果用力过猛,伤口往外一裂,他嚎得比杀猪还大声。
周渚清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