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吵我。”
江期予乖乖地闭了嘴,一个劲儿地往腿上喷花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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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渚清最近不太一样。江期予暗自发觉。
怎么说呢?
一来,她以前从来不会随身携带花露水——这是小姑娘家家做的事情,她个大咧咧的男人婆。
二来,她最近老爱说“哦”,老是一副不认真听人讲话的样子。
三来,她以前看戏不会打瞌睡,可今天,她不但打了瞌睡,还光明正大地靠在他的肩头睡,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流口水……
“嗤——嗤嗤——”
“冤家路窄啊!”
“花猪,谁教你用成语的?”
一个村的玩伴,江期予看到他们这会儿的嘴脸就牙痒痒,他握紧拳头,垂着头颅怒目相视。
被叫“花猪”的男孩笑嘻嘻地把头抵到他额上,钻牛角尖一样地钻。
“走开!痛死我了!”江期予低声吼道。
“你为什么不敢动?”
“阿清怎么会睡在你肩膀上?”
“咦——老婆追老公爱情马拉松!”
“干吗呢?花猪啊,你爸叫你回家呐。”一直站在身后的大伯在这时掐灭烟头走上前,江期予趁机踹了“花猪”一脚,得意地笑起来。
大伯把其他小孩哄回家,而后坐到江期予身旁,手撑在膝盖上,侧过身子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很有担当啊!阿清醒来我会告诉她。”
“告诉她什么?”
“说她在睡觉的时候你动都不动,就跟颗松树似的。”
“我这叫坐如松。”
“嗯。”大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江期予沉默了一会儿,偏过头去问:“你真要告诉她?”
“嗯。”大伯挑挑眉,表情不容置否。
“那顺便告诉她,下次看戏别找我了。”
话音刚落,手臂就被人狠狠地掐了一下。
江期予吃痛地“咝”一声,诧异地看着周渚清揉揉眼睛站起来,一脸茫然又一脸天真:“发生什么事了?”
“你说发生什么事了?你掐死我了!”
“不就一下,让你掐回来。”
周渚清说,把胳膊伸出去。江期予气哄哄地站起来,撂倒身后的椅子,可一见她那细细白白的胳膊又突然下不去手。
“切,我根本不爱跟你计较!”
“哦。”
“我以后不会陪你看戏。”
“不哦。”
“哈?”
“这个不能‘哦’。你还要陪我看戏的。江大伯你说对不对?”
“对!”大伯说着,飞快地点了点头,“阿清说得很对,看戏很好,你小子该多看看戏。”
大伯这胳膊肘往外拐的毛病由来已久,气得江期予吹胡子瞪眼。
周渚清困倦地深吸口气,捡起被他撞倒的椅子说:“回家吧,我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