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止戈睁眼的时候宋雍之侧躺在她身边,一手支着头,一手揽着她,见她醒了便按着她拥吻。
他今日给她换了身雪白的昙花衫,大朵大朵的昙花似要从衣上飘落下来。发簪也是昙花簪,一朵精致的绸缎昙花开在她乌黑的发间。
“皇后好看?”
杏蕊呆呆地道:“好看。”
“好看也不能看,朕的。”
杏蕊轻笑:“奴婢知道。”
“这是桃蕊家乡的油茶,奴婢们擅作主张,给皇上和将军做了份。”
宋雍之尝了口才舀了勺喂厉止戈,“尝尝?今日不喝粥了,吃这个吧。”
“奴婢斗胆请将军猜一猜这是什么茶?”桃蕊大着胆子道。
传闻皇上杀人不眨眼,厉将军是阎罗转世,昨日一见,两人身上都没有盛气凌人的气势,再看杏蕊时有出格也无人在意,她们便也起了心思。
况且能引将军说话,皇上该不会生气才是。外头把皇上传得那般不堪,谁又知道皇上只因那点小小的性子,就跪了一夜。
若不是把厉将军放在心上,皇上怎会这般作态,对厉将军好到她们看着都歆羡。
厉止戈品了品口里的茶味,“南山小绿。”
“将军怎知?”
“故人所教。”
她这话显然是对宋雍之说的,宋雍之一听果然冷了脸。
“姓沈的?哼!”他心里泛着酸楚,“吃完我教你……睡觉!”
杏蕊噗嗤笑起来,“奴婢们去剪些花,皇上不如教将军插花吧。”
宋雍之板着张脸,“这玩意儿也就我有闲情逸致教你。”他脸不红心不跳,懊恼地亲了厉止戈一会。
“以后不许想他!你不宜多思,我都不够你想的,我有万般好,你一日想百处,都够你想一辈子了。”
杏蕊她们憋着笑出去了,厉止戈当他脑子坏了,他却不依不饶地追逐着她吻,直到厉止戈烦了,任他吻了个够。
“你和北凰的皇子称兄道弟,这账还没和你算呢。你仗着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不会动他?行,那就不动了,你好不容易愿意让我做点事,肯定办妥了。”
“多谢。”
“你是真知道怎么往我心上捅刀子,早晚让你气着。为了别的男人谢我,把你能耐的。”
酸不溜丢的语气让厉止戈松了些神色,道:“他来,我就和他走。”
宋雍之嗤笑:“喝药!”
四人磨磨蹭蹭,回来的时候厉止戈已经眯了一阵了,宋雍之看着她们手里的梅花,来了兴致。
他抱着厉止戈坐在窗边的桌上,风流恣意,像个不识愁滋味的世家公子,哪有一点皇帝的样子。
“看着。”他挑了几枝梅花苞,剪得有长有短,又剪了几枝各色梅花,错落地插在一个胭脂粉梅瓶里,拿着剪刀这修修那剪剪。
“如何?”宋雍之垂眸看去,厉止戈已经睡着了,他无奈地将一桌的梅花插完,捏了捏她鼻尖,“懒得和你计较。”
厉止戈还未清醒就闻见了淡雅的梅香,窗前开了一桌梅花,零乱而唯美,似一片小小的梅花林。
“以后外头的花开了,我折了带回来,要不要养几盆花草,养鱼?养只鸟雀也可,宋曦以前看中只猫,颜色雪白,漂亮得很,你要是喜欢我们也养只,我让人从西域挑只最好看的。”
“不必。”
“那就养鱼吧,就养在窗那,没事逗逗鱼也好。”
宋雍之打着哈欠牵着她走至窗前,摘了朵梅花放在她发上,倚着桌子轻笑,“从此君王不早朝,我何止不想早朝。”
四人敲门进来,就见两人拥抱着立在那,宋雍之将厉止戈整个人笼在身体里,真是像抱着个祖宗。
午膳尚未用完福平就踌躇地站在殿外,“启禀皇上,季大人、文大人、姜大人等几位大人求见,有要事和皇上商议。”
“什么事不能等后日,朕一日不管朝政青桑能亡了?朕和皇后大婚,休朝三日理所应当。”
“皇上……”福平咬咬牙道:“几位大人想见厉将军一面……”
“皇后抱恙,不见。”
“请他们进来。”
“祖宗……”宋雍之对上厉止戈平静的黑眸,霎时什么话都说不出了,“你就是嫌我烦!”
他气哼哼地出去了,一出椒泽宫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朕的话你们当耳旁风?想死朕成全你们。”
“臣等并非想扰皇上清净,很多事臣等无权决定,那么多新策,一月三次科举,臣等实在有心无力。”
“拖着。”
“臣斗胆求见厉将军一面。”
“谁扰她朕杀谁。”
“臣愿血溅椒泽宫。”
季太师神情肃穆,义愤填膺:“老夫绝不能眼睁睁看着青桑毁在你手里!但凡厉将军心里还有家国,老夫死得就值!”
眼见他要高声呼喊,宋雍之拔了金银的剑横在季太师脖子上,顿时见了血,“当朕不敢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