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现在一定认为她是朝三暮四乱搞男女关系的不正经徒弟,说不定还认为她对他也生了龌龊不堪的心思……
然而,当千扇回去后墨公子倒没训斥她,反而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淡淡道:“回来了?那便用膳罢。”
阿赖用手肘推了推千扇,低声:“这不对啊。”
“有什么不对?”千扇仔细观察了一番墨公子的神色,确信师父确实没有训她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大大方方坐在桌前。
“师父为什么不生气呢?”阿赖挠头,仍是不解。
“难道非得师父训我你才高兴?”千扇没好气地递给他一个白眼。
“这倒不是……”
待墨公子去忙其他事完全没注意到他俩的时候,阿赖这才敢同千扇说悄悄话:“师徒相恋的先例太多,我一直以为你最终会和师父成一对,什么未婚夫婿的都是浮云。但现在很让我失望,你俩各守着师徒的本分,相互间完全没想法啊!”
千扇无语了一会儿,继而开始鄙视阿赖的龌龊心思:“师徒断袖也挺多的,你为何没和师父成一对?”
“瞎说什么!”阿赖吓了一跳,见墨公子望了一眼他们,心虚地拍了拍胸口,压低声音道:“不要瞎想,我是直的,师父也是直的。”
讲真,墨公子二十七八的年纪还未娶亲,也无意中人,千扇确实有点怀疑师父是不是喜欢男人。
而实则在一旁听了他们谈话许久的墨公子:“……”你俩议论得那么畅快有考虑过为师的感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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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扇本以为此事就此揭过,但没想到墨公子留了后手。
墨公子讲学当日,教学斋门前全是乌泱泱的人头,书院几乎所有的人都聚集在此处,比去年的入学早会还要热闹好几番。
千扇作为学生,正坐在一堆敏而好学的同窗之中,而墨公子则在讲堂上论述着她完全听不懂的大道。
有时候千扇想,师父既然是个医者,平时弹弹琴下下棋摆弄摆弄阵法机关什么的还可以当作.爱好,但是,为什么他还要兼职搞玄之又玄的哲学呢?
每当这个时候,千扇就觉得她和师父之间完全无法沟通好吗?!
好在墨公子深知千扇的慧根不在此处,所以即便她在他讲学的时候目光游离明显神游了天外,墨公子亦当作什么都没看到般,继续讲述他的玄学大道,随它天外云卷云舒。
不过其他人就没这般好的运气。
“姜桓?”墨公子迟疑道出这个名字。
被点到名的姜桓立即起身,怀有几分惊惶应道:“先生请讲。”
“对于我方才讲的故事,你有何见解?”
姜桓:“……”先生方才讲了什么故事来着?
和姜桓无言对视了一会儿的墨公子:“……”
约莫半个时辰后,姜桓又被点名。
“若这个故事的主角是你,你会如何做?”
姜桓:“……”还能怎么做?装怂呗!
墨公子:“……”
一整日下来,众人总算是发现,姜桓明显被墨公子给盯上了。
千扇觉得姜桓的悲惨境遇和自己脱不开关系,晚膳时在墨公子面前试着帮姜桓求情,因为他确实挺无辜。
墨公子擦拭着筷子,漫不经心道:“你的婚姻大事,为师自然要好好把关。”
“师父……”千扇捂着额头不知道如何拒绝师父的好意。
“不过这个姜桓……不适合你。”墨公子思索片刻,如是道。
千扇:“……”
“哦,还有那个,”墨公子一时卡词了,好事者阿赖提醒:“抱老千的少年。”墨公子从容补上:“那个抱过你的,为师也要把把关。”
千扇:“……”师父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就说要把关?
墨公子却觉得一切理所当然,甚至晚膳都没用多少,就直接回书房思索如何给徒弟把关婚姻大事的事去了。
留下千扇和阿赖坐在饭桌前,双双望着墨公子离去的背影目瞪口呆。
“我记得,师父以前不管我们闲事的啊。”千扇呆了好半天,才迟缓道。
阿赖给自己灌了一大杯茶,年纪轻轻却故作沧桑:“你不懂,师父这是空虚寂寞了。”
千扇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看来该为师父找个师娘了。”
于是,两人在膳厅中就师父该找个怎样的师娘讨论了小半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