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不排除敌人是从自己这边发动攻击的,但是这样一来,他们倒下的方向就难以解释。
而反观黄衣女子的倒向,才是符合受到的是来自自己这边的攻击,而且她也是三妖之中,唯一见血的人,但绝不是地上这两人能够造成的。
那么……
在他沉浸在思考中的时候,一旁的随从很有自觉性的上前探了探三个人的鼻息,确定他们都还有气息后,站起身,双手抱拳与胸前,禀告到:“启禀少主,三人均受重伤,但都还有气息,只是生死难料。”
负背而立的陶铭悦望着与其他两妖格格不入的黄衣女子,眼中转过无数心思,光华流转,但诡异的是,即使是棕色的眸子,却是冰冷得厉害,半晌才道:“将他们搬到空余的货车上。”
这次回镖,货物比预计的少了许多,因此他们的货车刚好空了几辆,用来放些杂物。
“是!”训练有素的镖客们,出去再唤了一些人来,六个人七手八脚地将昏迷不醒的三人向外转移。
但即使是突发事件,他们做得也是井井有条,有人搬人,有人整理货车,有人安置卸下的杂物。
在下人们忙活的过程中,陶铭悦站在马旁,一手牵着缰绳,一手顺着马脖子上的毛,目光一直饶有趣味地追随着白蛇。
忽地,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说:“将这只白……这位黄色衣裳的姑娘单独放置。”与眼睛的冷漠不同,他的话语里竟隐隐藏着笑,这是极其难得的。
随从们不知主子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但还是照做了,当然对那位女子也是上心了些。
仔细看那位昏睡的黄衣女子,就算脸上沾着血,甚是狼狈,但仍难掩倾国倾城之色,即使点点血迹,也不过是给她添了几分柔弱,更加引人怜爱。
怪不得少主要单独处置她,随从们自以为是地揣摩着。
只是一个姑娘家家,怎么能用“放置”二字呢?明明是饱读诗书的人,连词语都用不准确,怎么能讨得到女孩子的欢心呢?难怪少主二十一了,还是娶不到媳妇。
清晨的阳光很是温柔,既不灼人,也不冰冷、没有温度,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十分舒适。
在这悠闲的时光里,几个八尺大汉也闲扯了起来,居然也是一些家长里短,与他们的形象相差甚远。
林间的土路不是很平整,骑马的刚好,但是板车上的人却遭了殃,一颠一颠的,硌得实在慌,昏迷中的三人皆是表情痛苦,轻轻闷哼。
陶铭悦在前头慢悠悠地骑着马,不时地到队尾瞅一眼自己捡的三只小妖怪,见他们如此痛苦,名人在上面铺了床锦被,顿时柔软了许多,三人紧皱的脸也稍微舒缓了一些。
经过三个时辰的赶路,在亥时末,这十多人才走出了这片林子,草草吃了中饭,稍作休整后,又开始赶路,但走得仍然是条土路,毕竟能省上一天的时间,时间于镖客而言可是极其重要的东西。
在一路的颠簸中,重台率先醒来,他是被热醒的。
身体上下晃动,胃里难受得紧,他不适地睁开眼,可眼皮却似有千斤重,他用了全力才勉强睁开。
可午后的太阳是如此的刺眼,刚微睁的眼又合上了,耳边传来陌生中年男子的声音--“不是!少主是因为有隐疾才……”
这是哪?自己还活着吗?还是已经归西?
重台虽然意识清醒了,但脖子以下的身体还是麻木的,动弹不得,看来蛇毒还没有完全解开。
尽管已经成妖,但天地的法则仍是依然在起着作用。作为一株七叶一枝花,蛇毒这种毒素,他只要好好休养几个时辰,便会自动解开了。
他艰难地转过头,看见身边躺着的粟粟,心中一顿狂喜,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
看来自己有救了!有了她的血,自己的毒定会马上解开,那收拾几个凡人还不是绰绰有余了?
他挪动着自己的头部,一点一点地往粟粟旁移去,幸好锦被的被面光滑细腻,为他省下不少力气。
就在这时,旁边原来聊得正欢的随从不小心瞥到了蠕动的重台,连忙大叫着扬起马鞭,向前策马飞奔,“少主!那个男娃子醒了!”
声音之浑厚,响彻云霄,着实把重台吓着了。
不行!不能让他叫人来,不然自己就真的是玩完了,重台想着,蠕动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