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险(2 / 2)

依稀之中,重台听见芦苇草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隐在百鸟争鸣中,常人很难发现,唯有那股杀气,来势汹汹,引人心慌。

重台心里已然明了,即使加上地上那个,自己也不及对方。

为今之计,唯有跑!他慌忙单膝跪下,一手捏起粟粟的下巴,一手轻拍她的脸颊,“快醒醒!要没命了!”

粟粟本就被拍得睡眼惺忪,听到这话,一个鲤鱼打挺,坐直了身子,还差点撞到了重台的头,还好他身子灵活,稍稍向后撤了撤,才躲了过去。

“你说什么?”粟粟一脸懵逼,自己好好睡着呢,怎么就要没命了。

她转过头,就瞧见一身红衣的重台背着光看着自己,恍惚间,她想起了一位故人,喃喃道:“音初。”待看清面容后,她有些失望,眼神黯淡,终究不是那个人,自己还要在这耗上好一段日子。

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重台不禁好奇,但在如此紧要关头,他也没那闲心思去打听那些八卦了。

他伸手抓着粟粟的手臂,一把将她拉起,“在想什么呢?快跑吧!”

许是用力过猛,粟粟有些吃痛,小脸微皱,低呼:“痛!”却没挣开重台的手,任由他拉着往一旁跑去。

不等他们退到苇草边,四周就平地生烟,拦住他们的去路。

紧接着,一条白蛇从对面的草丛中钻出,白色的鳞片在她的扭动着反射这点点银光,是没有温度的颜色。

白蛇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重台下意识把粟粟拉到自己身后,这是自己的必杀器,可不能被白蛇夺了去,到了不得已的时候,只能喝粟粟的血来提升自己的功力了。

很不巧,来人打的也是粟粟的主意,她在重台一丈开外停下,挺立着上半身,随着尾部的扭动,也在左右摇摆着。

“把这个女人交出来,我可以绕你一命!”虽然是蛇身,但发出的赫然是清丽的女声,和外表一样冰冷。

粟粟听到这话,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自己幻形满打满算也不过四日,怎么就让妖怪盯上了呢?自己再不济,也是从天上来的,命运却掌握在地上的两只妖怪手上,着实有些没面子。

她决计挽回一下自己的薄面。

她快速地从比她矮的重台背后,探出脑袋,壮着胆子冲白蛇喊道:“做梦!”说完,立马缩回了自己的头,那鼠头鼠脑的模样属实不像个神仙。

重台侧头看了一眼粟粟,默默翻了个白眼,目光相撞时,却被她可怜巴巴的眼神软了心。

圆圆的眼睛,微微湿润,加上因昨夜醉酒而轻微泛红的眼角,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像极了受伤的野鹿。

他回过头,正对着白蛇,眉尾微挑,带着嗤笑,不轻不重地说道:“呵!你现在走还来得及!”脸上神情,绝非是一个十岁孩童该有的。

粟粟又是一阵恍惚,太像了!这不屑的眼神,像极了音初!可音初大人怎么会是妖怪呢?她摇摇头,否定了自己这个不切实际的猜想。

就在粟粟胡思乱想之时,白蛇以幻成人形,一个戴着斗笠的白衣女子,面容被垂下的白纱挡了个严严实实,身形修长,拿着一条白色的蛇皮鞭,“好一黄毛小子,口气倒是不小。”

“唰--”白鞭挥破长空,贴着重台的鼻尖,快速落至地面,扬起落叶和落果,这一鞭算是对重台的警告了。

鞭速之疾,力道之狠,不是自己能接下的,重台想,看来只能剑走偏锋了。

他忽地转身,抓住了粟粟的手腕。刚想往嘴里送,鞭子应声而来,硬生生地将两人分开,虽是拦下了两人,但和第一鞭相比,还是稍稍慢了些。

这时候粟粟才惊呼出声,也不知是因为重台,还是鞭子。

虽然不知道重台的真实目的,白蛇依然本能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阻了他的动作。

自己的计划被破坏,重台剜了一眼白蛇,她正在收势,原本下弯的腰在缓慢地伸直,一顿一顿的,甚是诡异。

她的腰有问题!难怪刚才那一鞭子来势稍缓,明白了这一点,重台又重新露出了笑,心中胜算多了几分,“你受伤了?”

被白纱遮挡的面容看不出喜怒,声音也依旧冷冰冰的,狠绝厉绝,却又带着些沙哑,“收拾你绰绰有余了!”说完又是一鞭子,这一鞭她只是稍稍弯腰,来势不及先前凶猛了。

重台侧身从容避开,但,鞭子的目标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粟粟,犹如游蛇,鞭子一个转弯,鞭尾受力,直冲粟粟而去。

因为先前有重台再前挡着,粟粟没有看见那鞭子的走向,等看清时,已经避无可避,拦腰抽下,她被鞭倒在地,昏死过去,重重摔落在地。果然,那玉米叶没什么用处,如此千钧一发之际,粟粟还不忘吐槽。

重台不禁侧头望去,哪料突然后颈一点刺痛,还有些冰凉,他神色一下子凝重起来,“卑鄙!”说着他伸手缓慢地向伤口摸去,但手仍在半空时,已然没了知觉,直直地倒在地上。

斗笠下的脸无声无息地浮现出幽幽笑意,冷哼一声,“你还嫩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