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啥?”粟粟看着黄灿灿的赛螃蟹,不解地问。明显这颜色不及通红的螃蟹诱人,她不是很想接下,别想忽悠我!
重台收起自己的小心思,敛了笑容,但语气里仍是带着笑意,“赛螃蟹,”随后又指着自己面前的螃蟹说,“比这个更加鲜甜弹牙,让人欲罢不能,还不用剥壳,简单方便。”
粟粟狐疑地看着重台,这小子不会又给我挖坑了吧?可她最终还是受不住香气,将信将疑地拿起旁边的筷子,夹起一小块,慢慢置于口中,果然一股咸香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唾液住不住地分泌出来,引着她不住地下咽。
还不等全部咽下,她又忙不迭的地往嘴中送了一块,边吃边点头,喃喃自语道:“真好吃!”
可惜嘴中含着食物,令她吐字不清。
重台有些好奇,稍稍前倾了身子,好奇地问:“你在说什么?”
可这时的粟粟一门心思填饱肚子,享受美食,哪里会搭理重台?
她没答话,自顾自地吃着,当然也试了别的菜,各有各的风味,但在粟粟的脑海里只有“好吃”两个字来形容眼前的食物了。
看着粟粟狼吞虎咽的模样,重台终是忍不住轻笑出声,原谅了她刚才的“冷漠”,打趣道:“你是几百年没吃过东西了吗?”话语里竟充满了宠溺,俨然把粟粟当做了自己的小跟班。
对面的粟粟给自己盛了一碗佛跳墙,正吹着上面的浮末,听到这话,不假思索地回答:“我确实是几百年没吃过东西了,或者说,我根本没吃过人类的食物,我以前都在吃土。”她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是吃土少女而感到自卑。
将浮末吹到一边后,粟粟尝了一口汤,嗯?有点呛鼻,味道有点怪,是和其他菜品不一样的辣,吞下后,很暖胃,还没来得及吃第二口,全身就开始发热,驱走了林间夜晚的寒意,这真是个好东西。
“好巧,我也是。”重台也舀了小半碗佛跳墙,慢条斯理地用勺撇开香料,小盛一勺,送到嘴边,待舌尖触碰到汤水的时候,他才发现事情不对——酒味好大!等他注意到时,粟粟的汤碗已经见底了!
他直起上半身,连忙拉住了正在盛第二碗的粟粟,手指触及之处,尽是滚烫,他心下暗叫不妙。
“你不能再喝了!”说着,便抢过了粟粟的碗,扫了一眼盘盘碗碗,十来样菜品,竟没有一样可以用于醒酒。
情急之下,他单手撑着身子发软的粟粟,另一只手撕下一小块衣服,抿唇咬住,单手结印施法,换了一大碗绿豆汤,递到粟粟手中。
神志模糊的粟粟也没细看,接过后看见是汤汤水水,便仰头饮下,那碗实在是大,竟遮住了粟粟整张脸,但她仍是一口气喝了小半碗。
许是喝得有些急了,粟粟突然身子一个前倾,猛地咳嗽起来,本来就拿得不稳的大碗,也“哐当”一声掉地,与地上的盘碗相撞,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可即使这样,它还是顽强地保持了完整的身躯,没有碎成渣渣。
但绿豆汤还是溅了出来,在每盘菜上都留下了自己的印记,也算是雨露均沾了。
看着地上的狼藉,重台皱起了眉头了,这女人真是让人不省心,要不是她的血对自己有用,巴不得她有多远走多远,还能给自己省下不少麻烦。
突然粟粟再一次前倾,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伴随着一声呕声,全部倾泻出来,即使重台离她半米远,也无法避免地被波及到。
他深呼一口气,舔了舔后槽牙,努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怒火,就是怕她醉呕才给她灌的绿豆汤,现在倒好,连醒酒的绿豆汤都给吐出来了。
“你……”重台还是没忍住,想好好说教一番。
可意识混乱的粟粟开始胡言乱语,打断了他的说教,指着地上散落的绿豆,只见上面的汤水反射着银月的光辉,朦朦胧胧,若隐若现,粟粟大叫道:“好多萤火虫啊!”
显然重台并没有这样的好情趣,只觉得恶心,毕竟作为一棵大树下的卑微小草,他被人吐过的次数可多了去了,心里对醉酒之人的厌恶也远超常人。
但他现在不得不硬撑着收拾这个烂摊子。
重台一手托着粟粟的手肘,一手撑地,艰难地站起身来,撑地的手还微微发颤,毕竟他还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啊!他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痛和责任。
终于他站直了身子,衣服上的碎渣纷纷落下,总算是稍微干净一点了,重台紧皱的眉头稍微松了松,一脸无奈地把粟粟扶到树下歇息。
可手中的人还不领情,甩着手臂,想要摆脱重台的控制,嘴里咕哝着:“放开我,我要去抓萤火虫!萤火虫!”末了,还“咯咯”笑着,活脱脱的像村口的二傻子。
重台不胜其烦,单手施了一个睡眠咒,原本还担心法力低微,起不了什么作用,奈何粟粟实在是太弱了,一击即中,马上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