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服(2 / 2)

重台一屁股坐下,双腿盘曲,以手托脸,头微微倾斜,下巴高高扬起,挑衅地说:“不好!”那赖皮模样加上奶凶奶凶的语气,像极了因街上父母不给买糖人而撒娇打滚的小屁孩,只是他比较收敛一点,不哭不闹。

粟粟看他如此不讲理,便不再和他纠缠,她懒得和这个小赖皮计较,“算了灵芝就给你了,我不要了行了吧?”熊孩子真的是太闹心了,还好自己还没授粉生果,不然几千个孩子,想想就恐怖。

她撑着膝盖站起身,无奈地撇撇嘴,转身离开。

这时,夕阳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微弱的余光,刚才似火的霞光也变成淡淡的鹅黄,在天的一角,与初上的圆月所散发的银辉相抗衡,一暖一冷,在天的两端抢着地盘。

四周草丛里的蟋蟀蝈蝈们也出来了,在某个角落扯着嗓子,卖力的叫喊着,走亲访友,一唱一和,像是一首交响乐,更加突出了树林里的静谧。

可有人打破这份安静。

“咕咕——”

没错,粟粟肚子又饿了,毕竟几个果子哪能管饱一下午?

虽说不响,但在这空旷的树林里着实有点清晰,特别是她身后的重台,听得那叫一个一清二楚。

重台嘴角向上勾起,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冲着面前因尴尬而止住脚步的女子,喊道:“你是不是饿了?”

前面的粟粟身形顿了顿,死咬着牙关,才没有把那个“是”字说出口,没有转身,但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见她这般反应,重台轻笑一声,将手放下,抓着自己的左衣摆,用力一撕,“嘶啦——”一声,便撕下一块一掌长半指宽的布条。

他将布条夹在两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其余手指皆下弯,放于胸前,嘴里低声念着咒语。

待他念完最后一个字符,不知从哪里飘来的白烟自下往上,将重台的手紧紧包围,隐约可见,他手中的布条凭空消失。

紧接着,在他的面前,一块桌布从一米多高处徐徐落下,上面摆满了盘子,盘子里山珍海味,样样俱全。

晚风带着食物的香气一阵一阵地飘到粟粟鼻尖,萦绕在粟粟身旁。

她不争气地闻了闻,有点香,嗯,还有点上头。不行!不能吃嗟来之食,不能像“恶势力”低头!

可这气味实在是太诱人了,她在一点一点的腐蚀掉她的决心。仅剩的灵识告诉她不能再闻了,她拽着自己的袖摆,握紧了双拳,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欲望,但她从来不是一个坚定的玉米。

最后这场战争以粟粟的失败而告终,食色乃人之本能,与玉米而言,也是一样。

她很没骨气地转回身,才发现重台已然变成了九岁上下的少年模样,长势着实惊人,粟粟略微有些吃惊,但惊是填不饱肚子的,唯有食物。

她稍稍弓起身子,轻手轻脚走至那桌美食前,那畏畏缩缩的模样像极了小偷。

看着地上十多盘菜式各异的佳肴,粟粟咽了口口水,蹲下身子,像是在向路边摆地摊买东西的顾客一样,指着一只焦红的红烧乳鸽,讨好般问:“这个好吃吗?”

本来在嗦着羊蝎子的重台放下手上的骨头,端起那盘红烧乳鸽,掰下一只鸽腿,在眼前端详了许久,又放在鼻下嗅了嗅,然后才一口咬下,大口咀嚼。

粟粟哪受得了这种折磨,目光追随着那只鸽腿,在重台脸上转了几圈,舌底不断有口水溢出,她只能不断吞咽着,以解爱而不得之苦。

重台细嚼慢咽了许久,才慢条斯理地咽下,舔着手指头,心满意足地说:“嗯……还不错”撞上粟粟“虔诚”而又清澈的目光,原本还想调戏一下她的重台放弃了,“怎么?你也想吃吗?”

稍稍长大的他脸上的肥肉已经少了许多,线条也明显了,即使在柔和月光照映下,也依稀能瞧见他那顺滑的下颚线,当然,也可能是仰着头硬拉出来的。

粟粟的目光没在他脸上停留多久,而是了转向了一只通红的螃蟹,犹豫了仅仅一瞬,就如小鸡啄米般,以极快的频率点头。

“那……你要跟着我!我去哪,你就去哪。”重台说出了他的最终目的。

“好!”粟粟死死地盯着那只大螃蟹,生怕它飞了,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重台见诡计得逞,一抹奸笑浮于脸上,“大方”地把赛螃蟹推给了粟粟,说:“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