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叶子已经蔫掉,可那鲜绿的颜色却依然引人侧目。
想着应该是因自己而伤,就带着好奇和些许愧疚,把她带走了。
此时九重天的另一个角落,殷姬馆门口,一位墨绿色外袍的仙人。
农神后稷早早地就站在那等了,这可是他义子渡劫的大日子,他恨不得去替他挨这九九八十一道雷击。
他大老远的就瞧见音初向自己快步走来,怕不是出了什么岔子,慌忙迎上去。可还没等他开口,自己心心念念的义子就塞给他一株玉米苗苗,看品种,应该是甜玉米;看灵根,是凡间来的。
他不解的看着音初。
不想被后稷问东问西,音初决定先发制人,“以你现在的水平,能治好她吗?”先把话题岔开再说。
“这是自然,”后稷将粟粟缩小,放进了袖中,“你呢?要不要我帮你看看?”比起这苗苗,他更关心的是音初。
没见着那象征上神的金光,他有些失落,但一瞬就隐下去了。
自己的义子从小因半魔半神的身份受到不少歧视,其中的苦楚后稷都看在眼里,对于他也就包容了些,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宠溺了。
可这为数不多的爱,依然解不开音初的心结,这使得即使他的实力早已超过上神水平,却迟迟未进阶为上神,不管他是否过了雷劫考验。
后稷满是担忧地看着音初,半晌没说话,眉头却是越皱越紧了。
哎!你先管管我好吗?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我伤得比较重好吗?粟粟内心咆哮着,由于太过激动,身子还颤抖了,虽然我不上进,但也是怕死的呀!
对,即使她浑浑噩噩地活了三百多年,看过无数生死,但她仍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她相信咸鱼有一天也能翻身的!
后稷感受到袖中的玉米气息越来越微弱,叹了口气,不再理会音初,拂袖走近了馆内。
而被忽视的音初,则是脸上挂着笑,不紧不慢地跟在后稷身后,踱步进了馆。
对于这次渡劫,他们闭口不提。
他们来到一间草亭子里,拿出一个花纹繁杂的花盆,又去不同缸里取了些颜色各异的泥土。
“你把她打伤的?”后稷对音初可是了解得透透的,但这次是他第一次把手下败将带回来让自己治疗。
音初没有对这莫须有的指控生气,而是靠在亭子入口处的柱子上,双手抱胸,歪着头,以一种舒适的姿势,看着横躺在长椅上的粟粟,带着一丝笑意,“我对弱鸡可没兴趣。她是我在返尘台上捡的。”
粟粟内心再次咆哮:我不是弱鸡,是咸鱼啊喂。
“返尘台?”明显有些吃惊,后稷量取泥土的手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娇弱的粟粟,目光里还带着点钦佩,“这小东西竟然可以适应那么恶劣的环境,可不一般啊!”
“嗯。”音初微微点头,表示赞同,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把这株不相识玉米带回来让农神治疗。如果由于自己的过错,而害得这个求生欲极强的小家伙没了性命,自己一定会不安吧?
似是感受到音初微乎其微的愧疚,粟粟用仅剩的力气,晃了晃叶子,以表安慰。算你这小子有良心,我原谅你了,粟粟想。
后稷终于调配好泥土,用隔空取物之术将粟粟拿在手里。
音初被后稷的冒失之举吓了一跳,身体往前稍稍倾了一点,带着些许责备的语气,说:“你小心点,别又弄伤了。”
后稷早就对音初的没大没小习以为常,并没有因此而恼怒,
反而挂着戏谑的笑,问:“怎么?你这么紧张她,可是想到了自己小时候?”
那不堪回首的往事是音初心上的逆鳞,外人触碰不得。
他没再答话,仿佛陷入了沉思。
后稷见音初又皱起眉,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他知道音初还没走出来。
他叹了口气,“音初啊,有些事不是你的错……”语气悲悯。
原来他叫音初。粟粟终于得知那男子的姓名,在心底默念了几遍。
旧事又被重新提起,这其中的道理,音初如何不懂,可过往已成定局,他再也无法取得局中人的原谅。
音初掀唇苦笑,长睫微敛,一言不发地缓步离开了。
身形依然挺拔,但落寞了许多。
后稷担忧地看着义子略显单薄的背影,失了神,似看见了故人,不禁停了手。
原本被后稷按摩得舒舒服服的粟粟抖了一下叶子,证明了一下自己的存在。
这才让后稷回神,“小家伙,你可不要像他一样,被痛苦羁绊啊!”
还是第一次被别人如此亲密的叫过,粟粟晃了晃头顶的叶子,权当是回应了。
农神后稷自是听得懂植物们的心声,温柔地摸着粟粟的叶子,“乖了。”
折腾了好一会儿,后稷才把粟粟栽种好,摆放在老远一个向阳的花架旁,临走前,还浇了水,自言自语道:“小家伙,一定要平安长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