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衣袂左问右嗅,什么梨花香放他狗屁!“我又不是生来就有异香,也未擦过什么香粉。”
冷硬的脸庞红了起来,说话都有些吞吐,“是真的,我绝不框骗你。”
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说这些话显得有些轻薄,朝光耳根红了起来一直蔓延到领中。她别过身抬高着下巴,鼻子里哼了哼。
感情就像裹着饴糖的木爪,初尝时味美甜腻,再想深尝些,酸涩的滋味竟直至人心肝肺腑,教人悸动不已。本来以为青丘一行,只是在她漫长时光画上浅淡的一笔,待过了千把万把年后,便会忘了那一天所发生的事,但他却不管不顾强行闯入她的生活。他隔上几日便是会过来看她,每次都会给她带些精巧的玩意,好玩的物什,还会给她说外面的世界如何波澜壮阔。
朝光再是木讷的人也看得出他喜欢她,她并不反感,甚至觉得欢喜。她是一个要面子的狐狸,害怕他会觉自己太容易得手了,时常装作讨厌甚至怕他的样子。
诚然她确实太好得手了。
对面的人有些着慌,疾步过走来,将手里的包裹塞给她,里面是一包栗子。他面上泛起笑,露出编贝的牙齿,“上次你说过你想吃栗子。”
朝光对感情之事不怎么开窍,甚至懵懵懂懂,颇不解风情,“我不过随一说。”她指着那棵栗子树,“你瞧,这里多是这样的树,待它们好了,我想吃多少便吃多少。”
“你说的话,我每句都记着。”莫喾认真的看着他,说得极为郑重。
她的脸又开始发烫,却嘴硬说着讨厌他,叫他莫要自作多情,捂着脸一路腾云回到无容的照频洞府。
莫喾在火灶边炒栗子,朝光捧着脸在旁看,一阵清香飘了出来,外壳有些炸开了口,露出金黄的里肉,她迫不及待的去拿,呀的一声,似被烫到了,一下将栗子扔回的锅中,剔透的指尖微微泛红。
莫喾很紧张地看她手,来来回回仔细看了好几遍,确认她确实无事才放下心。他从锅中拿了颗栗子,剥开又吹了吹,喂给她吃。
朝光吃的满嘴都是,他伸出手给她擦了擦,“待你长大嫁给我可好。”
或许是栗子太过美味,或许熏风正好吹来,令她神智恍惚,又或许他当时的眼神太温柔了,比任何时候都温柔。
她想也沒想,含糊着应了,“好啊!”
吃了酒后朝光睡得浑浑噩噩,心突突的在胸口直跳,梦里的一切压抑着她,令她喘不过气来。她睁开眼,嗓子发干鼻子也发干,身上汗淋淋,里衣已经潮湿,难受得紧。
轻微响声惊醒了坐在床边上的人,文旲挪过身,关切地问:“怎么了?”
她脸色煞白,额上全是冷汗,“你一直守着我?”
他给她擦了擦汗,又倒了杯水给她,“你醉成那种模样,怕你出事,何况之前我受伤时,朝光不也是守了我一夜,今日权当我是在报恩。”
若说君子便该是他这样罢,知恩图报,心思明透纯净。她道了声谢,将那杯水喝下,瞬间感觉嗓子不干了。
她问:“现在什么时辰?”
他让她躺下,给她掖了掖被角,“快到丑时,时候还早还能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