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略有兴致地在昙梵耳边悄咪咪道:“看样子这个城中的人好像很恨修真之人,对修神的人都如此,你说我们这些真神进去会不会被架在火上烧?”
昙梵翻了白眼,没理会他直接避开人群向城中神庙走去。
此地的神庙在海殷城东繁华处,人界各地的神庙差别不大,青瓦红墙,主殿正放天帝九尺高的纯金塑像,金像威严怒目端坐在金椅之上;九位文主神则用白玉镶金塑像,广袖长袍,有的手持书卷,有的抚须背手,面容严肃地站立在左侧;九位武主神用高紫玉镶金塑像,身着铠甲,手拿各自的武器,金刚怒目地站立在右侧。
在此时已是申时过半,但是神庙内还是有不少善男信女跪着祈福,人来人往。
白泽扫了眼主殿内的雕像,用小得只有昙梵能听见的声音抱怨道:“这个神庙里我的雕像更丑了。”
左侧白泽的塑像是用上好的白玉雕刻而成,身着对襟直领左右开衩的大袖披风,头发用金冠束起,右手横屈置于腹前,厚额垂耳。
确实与白泽本人长得没有半分相似,但是昙梵见多了自己各种奇怪得令人匪夷所思的塑像,所以就昙梵来看,觉得还好。
“不过对比看你的雕像,我顿时又平衡了,我的虽然丑,但好歹还在容忍范围之内,不像你的,简直惨无人道。”白泽贼兮兮道。
昙梵的雕像紫面獠牙脸庞浮肿,一条巨大的黑蟒蛇披在两臂间,眼睛怒视前方瞪得有铜锣那么大,左腿弯曲横勾,右手横弯举着长刀,如果不是那把长刀,昙梵也找不出哪个是自己。
一个庙祝打扮的小神官急急忙忙从内殿中迎了出来,对白泽和昙梵深深作了一个揖,然后将其引到内殿上座。
待白泽和昙梵坐下后,小神官再次对他们行了一个大礼:“不知两位神君此番下来所为何事?”
昙梵:“祇阳神君日前曾来此处办公?”
小神官答道:“回禀神君,正是。”
“半个月前海殷城来了一只朱厌妖,那只朱厌妖为了吃人肉时不时在城外商道树林里抓人。我将此事上报给天界,起初天帝派了四个普通武神,但是朱厌族的妖一向十分狡猾,妖力高深又擅长隐蔽,所以那四位武神官抓了五天都没有抓住。”
“后来天帝便派了祇阳神君下来,祇阳神君下来后立即派了一众武神往朱厌妖逃跑的方向搜查,朱厌妖被迫在城东树林现身后便被祇阳神君拿下了。”
“只是奇怪的是祇阳神君捉完妖后并没有直接返回天界,他在海殷城中又逗留了几日,我最后一次看到他是在两日前。”
昙梵:“你可知道他待在海殷城都做了什么?”
小神官头低头道:“祇阳神君乃是司战主神,下官怎么好过问他的事情。”
昙梵沉默了会儿问道:“你刚刚说起朱厌妖被祇阳神君拿下的时候好像有些迟疑?”
小神官闻言一愣,犹豫道:“回禀神君,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许是下官自己杞人忧天了。”
“下官知道海殷城附近有妖物袭击人后曾去附近查看过,下官明明看到有好几只朱厌妖,但是祇阳神君他们最终只抓住了一只,下官将此事禀报祇阳神君,但是祇阳神君说他只在附近发现了一只妖的踪迹,并没感觉到有其他妖物。”
一只和几只差别也太大了,这个小神官看错的可能性不大,朱厌妖族生活在西边,离这里有十万八千里远,海殷城附近有什么值得让它们大老远的跑来这里聚头?
昙梵敲了敲木桌,对旁边坐下就开始神游的白泽递了个‘你还有什么要问’的眼神。
白泽倏地一愣,昙梵清楚地看到他脸上划过一丝肃杀,还没等昙梵反应,他眉眼弯了下来,轻笼住她敲桌子的手,眼中满是风流,声音有轻又柔,似情人低语:“怎么了?”
昙梵:....
不愧是天界纨绔的头头,真是百般招术千般花样!
昙梵在小神官目瞪口呆下甩开了白泽的手,面无表情道:“我想借用下你们这里的神坛。”
小神官觉得自己一不小心发现了个惊天秘密,他将他们领至神坛后便急忙找借口告退,生怕自己因为知道的太多被杀人灭口。
昙梵站在神坛中央施法,金丝般的金光如丝网一般从昙梵脚下蔓延出去,如触角般一点点延伸到海殷城和附近山峦的每一个角落,穿过一排排房子,覆盖每一寸土地。
一般来说,一个天神若不是自己想隐藏神息,呆在人界是很容易被找出来的,因为人,神,冥,妖,鬼每个种族都有自己独特的气场,除非他法力高强并且企图隐藏气息。
然而昙梵在方圆五十里内都未感觉到祇阳的神息,半炷香后昙梵收回法力,丝网状的金光慢慢退回到昙梵脚下。
祇阳捉拿朱厌妖后既没有向天帝禀报也没有返回天界,他是发现了什么疑点还是觉得此处有什么不寻常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