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可顺我意了,我都那么辛苦,她最好不要给我有心情玩,是不?」她向友利要胁道。
「是是是。」
「答太多遍啦!」
「是是。」
看友利半是习以为常,半是倔强,她以后会变这样的妈妈吧。相泽赶紧回神,他在胡思乱想什么?
「明天大概这个时候,我会再登门打扰一次。」相泽预备起身离去。
「呃?所以你要再来?」友利突然想起什么,不安地问。
「是,怎么?」
「不用我直接去等你吗?不然,这样……你大老远从雄英跑来,就只是带我去那里的警局,多一趟路……」
「考虑到妳的人身安全,这是最谨慎的做法。」
友利噘着嘴。「真的要这样吗?」
友利太太插嘴:「妳乖乖听话便行,知道不对就道歉。」
「好啦……」
「是『对不起』。」
她脸一阵热,在景仰的英雄面前拙态百出,又一再为同件事受指责,无论是来自他人,或者自责。明明是一桩好事,但是却错了,她为什么可以这么蠢?
「对不起。」
送客的时候,友利太太指了她亲自去送,顺手便端了杯子和友利的便当盒进厨房。相泽一脚踏出了家门外,他觉得得对友利说点什么,又回过身面对她。如果换作是他的学生,他肯定不会给好脸色,身为未来的英雄,危机的应对是基本课程,他们没有犯错的空间。然而今天是个没受过训练的年轻人,这一切是否太严厉?
「明天,妳记得吧?」
「记得。」友利没精打采地回。
「妳倒是振作点,笔录不可怕。没做过笔录吗?」相泽故意加上最后一句。
「才没出那么多事。」她不服气地说。
「这不就好了吗?」相泽一手按在她头上,顺着头发,缓缓梳到耳旁。「笨蛋,这次的事就算意外,别耿耿于怀了。」
被相泽碰触的地方仿佛着火,友利浑身僵住,心乱如麻,对上他的凝视后,一阵羞赧。她颤抖着执起相泽的手,推还回去,主动拒绝他的温柔,欲言又止。相泽没有料到她会拒绝,有几分讶异,她此刻似乎格外怕羞。
「我、我妈在看呢……」她难为情道。「她的个性是透视眼。」
「透——」
糗了,作为一个教职员,和年轻女孩太过亲密可是人伦禁忌,不为许多人接受啊。相泽顿时脸色铁青,急把手缩回口袋。不对,就算她的母亲没有透视眼,他本来就不该这么做,若要安慰,肯定还有其他方式,他到底在想什么?相泽不禁为自己气恼。
「明天,不准乱跑,就这样,再见。」他迅速离开,不再逗留。
友利摸着火热的脸,阖上门扉,提不起勇气面对母亲,天知道她是不是都看到了。果不其然,母亲就在走廊尽头等着。
「他是老师?」友利太太双手抱在胸下,半是怀疑。
「他、他是……雄英体育祭的播报台上,还、还有被敌人联军袭击的一年级……」友利连开口的信心都在逐渐消失。
「那手是啥意思?」母亲的语气似乎变得冰冷。
「他、他……那个,以前,我是他救出来的,他只是会关心……」
「妳们差了十来岁有没有?」母亲背对她,径直走向客厅的沙发处,友利尾随。「阿灼,妳越来越漂亮了,样子还特成熟的,妳爸和我担心的差不多都成真了。」
「没有!他对我没有别的意思!他不是那种人!妈!」友利急忙澄清。
「阿灼,那刚刚是什么?」
「他当然多少会关心,我至少曾经是他亲自救的人,他还是把我当以前那个小东西,一直担心我。」友利不仅像是解释给母亲听,更像试图说服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我对他而言太幼稚了啦,就算他喜欢年轻的小女生,那他的班级有更多更优秀的对象呀。」
「倒是。」
「妳就反驳一下嘛,说说我哪里不错啊。」
「不行,阿灼,不好。正因为他是妳最崇拜的英雄,所以绝对不同意。妳们的世界差太多了,他的太危险,妳倒和平得很,英雄只要还没退休,心力都不可能在其他事上。而且妳又不是不知道,最近啊,有那个什么的家伙,是英雄都有性命之忧啊……」母亲语重心长道。「岁数还差那么大把,妳的人生经验才追不上人家,观念上就有这么大的鸿沟啊。」
她觉得晕眩欲呕,本来炽热的手和脸转寒,愈来愈僵冷。她知道,她都知道,今天不就给他增加一堆烦恼?
「如果他明知道这些,却还是碰妳的话,我会讨厌这家伙。」
友利只希望,可以好好躲在房间里,顾着和自己独处,晚餐也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