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四点多，折珞珞和熊猛回来了。
折珞珞怒气冲冲的，像个失控的火车头一样撞进茶水间。殷菲郁刚好也在，看见折珞珞先笑着打招呼。
折珞珞深呼吸了好几次后才勉强语气平和地回了殷菲郁的招呼。
当然，这个平和是折珞珞自己以为的，在殷菲郁看来，折姐那张脸上的怒意只是稍稍压下去了一点点。
殷菲郁不解地看向紧随而来的熊猛。
熊猛依旧是憨憨地一笑，以口型无声地为折珞珞解释：“被那帮孩子给气着了。”
殷菲郁有数了，事实上，关于随泰的调查，二组也是花费了不少时间却毫无寸功，肯定是困难重重的。
折珞珞气哼哼地灌下两杯水后，脸色才稍稍缓和。她一转头就看见熊猛还张着嘴，猜到了熊猛的小动作。
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腾地一下窜上头，折珞珞紧握着拳，怒：“那帮孩子就不是个省心的！明明说着谎话，那眼神却得意得很，一脸‘我就说谎了，你能拿我怎样’的欠揍表情。”
末了，挥舞着拳，火大得很：“真想揍他们！”
“大蛇姐，你今天也想打人啊？”话一出口就发觉失言了，殷菲郁忙将手里的水果盘递给折珞珞，转了话题，“大蛇姐，刚削好的，你尝尝，消消气。”
好在，折珞珞还在气头上，脑子没平时灵活，没注意到殷菲郁的失言，顺着她的话头去看水果盘。
水果盘里有红的火龙果、黄的橙子和白的梨子，看上去色泽丰富诱人。
折珞珞捻了片橙子咬着，嘴里有东西，所以声音含含糊糊地赞美：“小殷就是贤惠，师兄真是好福气，连带我们也跟着沾光。”
殷菲郁已经被他们调侃得皮厚了，略略红了红脸，不接话，只将水果盘递给熊猛：“熊哥，你也吃呀。”
爱吃水果、蜂蜜的熊猛也不客气，接了水果盘，抓了两片梨子就塞进嘴里，还不忘附和折珞珞的话，连连“嗯嗯啊啊”地点头：“大蛇说得对！小殷真好！”
殷菲郁红着脸将话题扯回来，建议：“二组也说他们的话滴水不漏。要不去问问茅玖的同学呢？当初苏戴鹏坠楼后，他们同学是最义愤填膺的，也是他们班先爆出来有校园霸凌的。”
不说还好，一说折珞珞更气了，将橙子都咬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他们，都是个软蛋！当初在群里一个个都叫嚣着，恨不能提刀为同学报仇，到了警察调查的时候就都变成了闷嘴葫芦了，都否认，只说自己都是道听途说。”
捻着橙子皮的手又挥起来，就像是举着把大刀在砍人。
折珞珞的眼睛都要喷火了：“小殷，你知道吗？我拿着他们的聊天截图怼过去，那些垂着头不说话的也就算了，居然还有那能说会道的诘问我随意调取聊天记录侵犯了他们隐私的。”
熊猛倒是心平气和一些，给同学们找了理由：“估计是随泰那帮人家里能量太大，他们虽然是初中生也已经懂事了，不敢给自己和家里招灾。”
二组当初也是这么分析的。
殷菲郁道：“虽然他们没有说有用的消息，但是这也可以侧面证明随泰那群人在学校一手遮天啊。而且，周经理家的孩子周雅鸿总该是说点有用的消息吧？”
二组并没有询问过周雅鸿。
当初殷菲郁关心苏戴鹏案时，考虑到周雅鸿毕竟不是一个班了解的不会太多的原因，也没有指出这点。如今一组虽然从二组手里接过了苏戴鹏案，但一组主要是调查随泰之事，所以，周雅鸿的话也就变得有用了。
折珞珞气呼呼的：“嗯，他倒是说了几句据说道听途说的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什么那一群人经常逃课打篮球、中午不吃食堂，会翻墙出去聚餐之类。”
她将“据说道听途说”和“鸡毛蒜皮”几个字咬得特别重，显然是点明了周雅鸿的消极态度。
熊猛已经将手里的水果吃了一大半了，此时也连连“嗯嗯”地点头。
殷菲郁已经又削了满满一盘水果了，又从柜子里取了两大袋零食出来分别塞给熊猛和折珞珞：“大蛇姐，别想那些糟心事了。新买的鹌鹑蛋到了，喏，卤味的和虎皮的，美食能让人心情愉悦。”
见到最爱的零食，折珞珞终于有了丝笑容，抱着两袋零食拍得“哗哗”作响：“好小殷！等给师兄汇报完这事我就吃光它们。对了，师兄现在忙吗？有空吗？心情怎样？”
还是有些忍不住，她一面说着抱着一袋零食，一面准备拆另一袋。
殷菲郁顿时有些一言难尽：“你们再等一会儿吧，现在周经理在。”
拆到一半的零食袋被重重拍在流离台上，折珞珞瞪眼：“他还有脸来！”
想得比较开的熊猛忙开解折珞珞：“说不定他有难言之隐或者是有别的事要汇报。”
熊猛的话不说还好，说了折珞珞更来气了，爆了句脏口后还不解气，双眸都变成了竖瞳：“能有什么难言之隐？”
殷菲郁忙捡起零食袋，利落地撕开，从里面拿出独立小包装，再撕开，举到折珞珞嘴边，用零食抚慰折珞珞暴怒的心情：“这次的虎皮鹌鹑蛋是个新品，你尝尝好不好吃，好吃的话下次我多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