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惩戒?(1 / 2)

虽然殷菲郁相信师兄的话,但在汽车行驶到秦家父子俩身旁突然降速时,殷菲郁还是暗地里捏了一把汗。

特别是费鞅在此时突然摇下了车窗,目光锐利地盯住秦家父子时,殷菲郁急得一把抓住费鞅的胳膊,急切道:“师兄,你别,真的,不值得的。”

车内的动静很快就引来了秦大伟的注意:这声音有些熟悉。

因为生气儿子的一夜未归,他转过头来看向声音来源时的脸仍然虎着。

果不其然,看见了一张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侧颜。

殷菲郁有着不输于那些大明星们的美貌。她容颜娇美动人、身材玲珑有致,是秦大伟生平仅见,自然不会忘记。

但是,这不并是秦大伟牢记殷菲郁的理由。他更记得那一日上午被那个男人痛打一顿的痛苦,身上的淤青伤痕足足痛了一个月——但,这还不是他最忌恨处,最令他忌恨的是,这顿打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挨的。这导致了公司内的风言风语,使他的对手得了机会,使他失去了一次晋升的好机会,并令他在领导面前失了信任,害得他这一年多的时间内不得不更努力工作才勉强挽回了一些领导的好感。

“一个连□□里那点事都处理不好的人,我还能指望他能成什么大事?”

上司唐总的话犹自历历在耳,雷鸣般响彻。

哪怕是天仙般的美色到了此时也只剩怨恨了。

怎能不记住这个女孩?!怎能不恨这个女孩?!

为什么就不能像以前的女孩那样默默地消失?非要闹得人尽皆知?!

秦大伟变了脸色,双眼中燃着两簇怒火。

秦仁察觉到了自家父亲的变化,也顺着他的目光看来,不过是对好看些的男女,有什么了不起的?

爸爸怎么那样的怒意勃然?是认识他们?

殷菲郁感受到了秦大伟的怒意,她并不在意,在意的是这汽车的速度已经慢得随时能停了。

她担心费鞅,软语相求:“师兄……”

费鞅还未说话,秦大伟却已经阴阳怪气地开口了:“这不是小殷嘛,怎么?从我这里走了,这么快就找到新的了?兄弟,你好福气啊!的确有妙处!”

儿子就在身边,他还有些顾忌,没说得太直白,但是,这话里的含义他想只要是个男人都应该能听懂。

既然她给自己造成那么大的麻烦,那么,他也不想让她顺心。

殷菲郁并不是无知少女,自然也能从秦大伟那阴阳怪调中听出他的恶毒来。她瞬间就寒了脸,气得满面通红。

她教养良好,从不口出恶言,在气极时,也不过与丁晓晓一起骂一句禽兽经理而已。如今,她只能指着秦大伟斥:“你,你……你怎能如此厚颜无耻?”

这种不痛不痛的怒斥只换来秦大伟嘿嘿一阵冷笑:“怎么?你做得我就说不得了?”

饶是脾气再好,殷菲郁也已经被愤怒烧去了理智。

她从不知竟还有这样会颠倒黑白的恶人。

爸爸当初打他一顿真没打错!

平时就不是伶牙俐齿的她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此时也忘了前一刻还在劝师兄的话,只剩下打人一个念头了。

她冲下车,指着秦大伟说不出半个字,愤然握拳。

秦大伟被殷菲郁这番举动吓得退后了一步,随即就回过神来,继续冷笑着,说得又快又急:“被我撕下你伪装的面皮反驳不了了是吧?就只会动手了?”

他迎向前一步,上上下下地打量面前娇滴滴的女孩,一阵冷笑:“我还能怕你不成?”

“是吗?”

费鞅冷冷的声音响起,顿时让秦大伟打了个激灵。

他意识地揉揉眼,刚刚这个高大的男人是怎么从车里出来的?

他竟然没有看清!

暗暗给自己打了打气,秦大伟想起这一年多来如狗一般累的日子和公司内背地里的嘲讽。怨愤再次燃光了理智,他更大声了:“怎么,光天化日的,你敢打人?”

“光天化日”四个字让他的胆气猛然壮了些。他忽地冲到车头前,声音比方才还要高,一脸的无赖,冲周围大喊:“快来看啊,有钱人仗势欺人啦。”

殷菲郁已经不是一年多前那个遇到骚扰只会逃跑的小女孩了,她到底是被红馥和演武场内的凶兽们联手训练了足有一年多。

秦大伟冲过来时,她反射性地就是一挥拳。

小花妖显然已经被这个男人气疯了,完全忘记了刚刚如何劝自己的话语。

费鞅眼疾手快地挡住了殷菲郁的拳,顺势将她揽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菲菲,别生气,他不值得你动手。”

秦大伟见状,自以为计谋得逞,愈发狂妄起来。他挥舞着双手,面目狰狞地咆哮:“有本事你就打啊!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副嚣张嘴脸。”

一个人胆气还有些虚,他忙向自己的儿子招招手:“去,快回家去喊你奶奶来。”

虽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冲突懵了头脑,秦仁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父亲的表演。被秦大伟一声大喊,他终于回过神来,看看父亲又看看费、殷二妖,恰好与费鞅那双冷冽的眼神对上。

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窜上来,他浑身抖了抖,不由自主地退后几步。

秦大伟见儿子仍然傻乎乎的样子,大吼:“去叫你奶奶来!”

他脑子灵活,碰瓷撒泼这种事自然是老年人更合适些。

秦仁被这声吼吓得一颤,乖乖地听话往家跑去。

虽然秦大伟一副贼喊捉贼的丑恶模样,但殷菲郁在费鞅轻声安抚下渐渐平息怒气。她狠狠地瞪了眼秦大伟,又瞪向已经跑远的秦仁。

秦大伟的打算,殷菲郁也猜到了一点。

周围的路人已陆续停下脚步了,纷纷看向此处,好奇地打探着——已经有渐渐围观之势了。

一旦真被秦仁喊来了老人,再被天生同情弱小的不明群众围住后,你一言我一语的,就算最终能辩个清楚明白,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也是难堪的。

她不能让师兄因为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

她拉了拉费鞅的臂,不敢抬头看师兄,只低声道:“师兄,我们走吧,别理他。”

小姑娘的眼睛都被气红了。

受了这般委屈和羞辱岂能善罢甘休、一走了之?

费鞅拍拍小姑娘的背,低头温言道:“你先回车上去。”

先?

师兄是什么意思?

殷菲郁抬头愣愣地看着费鞅。还未及有任何反应,她已经被费鞅塞回了车里。

师兄这是想做什么?

想违规吗?

殷菲郁回过神来,车钥匙还插在车上,她忙去拉门把手。

但费鞅的速度显然比殷菲郁快了一步,只见他掌心在车门上一按,一道外人不能察觉的清光闪过。

车窗徐徐升起,车门也无论如何再打不开了。

师兄这是以术法封住了汽车。

殷菲郁急得满头大汗,直拍着车窗喊:“师兄,师兄,你别……”

费鞅微弯着身体看着小姑娘。声音从车外清晰地传进来,是令人安心的舒缓声调:“别担心,我心里有数。”

师兄一直都是一组所有成员最可靠的倚仗。

殷菲郁慢慢止住了动作,睁着一双大眼,眼中却透出浓得几乎要溢出来的担忧。

费鞅已经直起身,转过去,面向秦大伟,冷静地开口:“秦大伟……”

不过短短三字,亦不如秦大伟那般高亢嘶吼,但这平静的声音却冷如凛冽寒风,瞬间就使在场所有人都被冻住了一般,所有的嘶吼和窃窃私语霎时就静默下来。

在这一片寂静无声中,费鞅清冷的声音不疾不徐地继续着:“……六年前进入益扬工作,三年前升至部门经理。前年夏天,你因为私生活不检点被竞争对手抓住机会捷足先登,导致升职失败,也因此对竞争对手怀恨在心,一心想将对手拉下来赶出公司。”

秦大伟顿时怔住了,好半晌才咬牙切齿道:“你们居然调查我!”

眼皮一抬,看似轻描淡写地瞥了秦大伟一眼,但在视线落在他身上时,费鞅眼中精芒猛然暴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