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1 / 2)

苏清淼没想到求了好几次他都没答应的事情,今天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偿了。

难道是因为今天领证了?

她正疑惑不解,就听陆司南缓缓道:“你跟陈昱秋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苏清淼蓦然睁圆眼睛。

陆司南说:“我出来拿身份证,路过的时候听到的。”

苏清淼不禁开始回想自己都说了什么,有没有说不该说的话。

陆司南摸了摸她的头:“我想我知道你为什么愿意嫁给我,或许是得到了以前从没得到过的东西,或许是因为一次又一次的误会,想获得表扬和认可,如果是后者,那么我想说,你是个很好的姑娘,你天真、善良、宽容、坚强,还懂得自我反省,该感到抱歉的是我,是我让你以为,那是你的错。我还要感谢你,让我学会了温柔。是你让我感受到,女孩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生物。”

在此之前他一直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只要是被他攥在掌心里的东西,绝不会放走一毫一厘。

他像一头贪婪掠夺的凶兽,沉迷于权力的较量,对一切弱者赶尽杀绝,让不自量力挑衅的人走向穷途末路,不容他人侵犯一寸领地。

他没有软肋,心肠狠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男人,最初她只不过是苏昌林投诚献上的祭品,是刀殂下待宰的羔羊,他因新奇放下了利爪,又因怜悯放弃猎杀。

他虽只手遮天,却陷在地狱里,戴着神明给予上位者的枷锁,作为对他无尽杀戮的惩罚。

他多疑、高傲、刚愎自用,如果再呆在泥淖里,逃不掉窒息的结局。她是他随手抓住的枯枝,他本可以依靠她上岸再无情舍弃,可他把她捡了回来,哪怕她没有用途,要么绊住他的脚步,要么就地生灰。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当初无心插进土里的朽木发了新芽。

她是囊中珍宝,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惊喜,是他让明珠蒙尘,让一块玲珑剔透的璞玉生出了自卑。

这是他的罪过。

这些话让她怎么接呢?

一通无厘头的吹捧说得她心花怒放却难为情起来。

她无法给予他更多的保证,也不知道如何回馈,就让他们在祝福或咒骂中成为彼此的依靠,相依为命,变成强大而不可战胜的人吧。

她觉得现在他们才是和睦的,不论外人怎么叫嚣,不屑一顾。

想起陈昱秋她就生气。

话里话外都是“这样的男人你也爱”、“你卑微得像条狗”、“你对伴侣的要求真低”、“你压根不了解他的为人”、“你和他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

但是他既不会阻挠你结婚,也不会娶你,更不会给你介绍合适的对象。

他会扮作好心人,把你的情感生活弄得一团糟,再如学者般给你出一套题,“他对你做过什么”、“他将来可能对你做什么”、“你喜欢他能得到什么好处”、“你觉得你在这段感情里处于什么地位”、“如果没有这门亲事你愿意嫁给他吗”……

首先,喜欢是心理和生理反应,不受大脑控制,她是感性动物来不及思考,而爱是本能,她不想做这套试卷。

其次,她逃不脱亲情的牵绊,舍不得让老父亲失望,又不是普通家庭的姑娘,背后是整个家族的利益,必须嫁给陆司南,她只能试图用欣赏的眼光寻找他身上的优点。当满目都是一个人的优点的时候,顾不了其他。

再次,她的身体确实存在缺陷,而且脑筋不太活泛,可能百分之九十的男人嘴上说她好,背地里说她坏话,不肯接纳她,而陆司南娶了她。

最后,她是个超级护短的人,哪怕陆司南有一万个不好也只能她来骂,别人多说一句她都觉得多管闲事。

她曾经以为陈昱秋是喜欢她的,要不然怎么会竭诚服务,鞍前马后为她效劳?这已经远超出了干兄妹的范畴。

可陈昱秋总是和她暧昧不清,对她忽冷忽热,在她以为他对她有情的时候恢复正常。

他会关心她有没有生病,教授她经验,在她受到欺负的时候为她出头,但他永远不会对她说“喜欢”。

就连她十分抗拒这门亲事,盼望着是个人就好,带她走。

他也没有任何表示,甚至无动于衷。

他有什么资格说陆司南不好?

晚上外面下起了雨,雨打窗棂,打破静谧,这样的夜晚尤为适合盖着棉被聊天。

苏清淼躺在他两米多宽的床上,外头问他:“你老是跟我打听我过去的经历,也讲讲你的呗,我特想知道我们叱咤风云的陆总,当年是什么模样。”

陆司南心不在焉:“有什么好说的?”

“随便聊聊嘛,我问你答,可以不?”苏清淼坐起来拉了他一把,把他拉倒,跟她一块儿靠在枕头上,“别老端着架势,你这腔调应付应付记者还行,我俩啥关系。这可是结婚第一天,甭摆谱。”

陆司南顺其自然枕着胳膊肘笑了笑:“你想知道什么?”

当然是你的八卦啊!

苏清淼在心里说,可不敢直接问,拐弯抹角地说:“你刚才说,是遇见我才觉得女孩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生物,那你是不是仇女啊,看到女孩子就觉得是仙人跳,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打光棍,其实大多女孩都不是势利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