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态度这么坚定,阿姨也不好再开口了。
外面祝蓉西哭得撕心裂肺,可过了一会儿就没动静了。
阿姨打开监视器看了一眼,人已经走了,不由长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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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蓉西泪痕未干,惆怅地蹲在马路牙子上等姜黎谨。
她突然被撵出家门,什么行李也没带,幸亏兜里揣着手机,不然真的要在路边睡一宿了。
风好大好冷,她戴着帽子把手塞在肚子和大腿间,怀念着昨天抱着平板在床上看男神直播送游艇的日子。
姜黎谨到得很快,听说她跟家里人吵架,开着保时捷PanameraTurbo,风驰电掣地赶来。
祝蓉西看见他就像看见了救星,倏地站起来扑进他怀里,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搂着姜黎谨的脖子使劲哭。
姜黎谨抱着她温和地摸摸她的头:“外面冷,咱上车慢慢说。”
祝蓉西赞同极了,点头如啄米。
车上开了空调,她抽了两张纸擤鼻涕。
脸上的妆早花了,但她顾不上形象,闷闷不乐地提议:“我们去逛街吧,明天我的卡肯定要被冻结了,我一定要在今晚把卡刷爆,不然天亮就没机会了。”
“这么晚,商铺都关门了。”姜黎谨觉得奇怪,“你怎么会跟你哥结这么大的仇,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这些年你哥可没少帮你忙,你不感激他反而埋怨他,没道理。”
祝蓉西被噎住。
她知道自己在胡搅蛮缠,但她不能在诉苦的时候让对方觉得她理亏,恶人先告状:“我哥看上我们公司一女的,不但扶她上位,还对她百依百顺。你知道吗?她也就比我大三岁,能有什么真本事?整天耀武扬威,搞得很厉害似的。我们部门很多人都被她压得敢怒不敢言,今天竟然不长眼地欺负到我头上了,我没忍住和她打了一架,可我哥只说我不说她,生生把我赶出来了。”
姜黎谨没心没肺地笑:“可怜见儿的,真是受了大委屈了,跟我说说,她怎么欺负你的?”
祝蓉西不吐不快:“我刚来公司的时候那些老人根本瞧不起我,戴着有色眼镜看人,不肯认真教我做事,脏活累活都丢给我。当初会计软件还是我自己学的,我勤勤恳恳做她们不愿意做的工作,现在就因为小小的疏忽,她把这些破事全赖到了我身上,不但开除了我,还连坐了暧暧她们。”
姜黎谨给她顺顺气:“每个行业都是这样的,做到金字塔顶端才能随心所欲,你一个小虾米,背锅在所难免。既然觉得委屈,咱也不稀罕呆了,你来我公司,我每个月给你两万块。”
祝蓉西信誓旦旦地说:“才不!我要靠自己!我要让我哥知道,我不是废物点心,期末考试印小纸条的不止我,睡觉睡到下午两点的不止我,论文瞎写的不止我,私底下骂导师的不止我,在大学里混文凭的不止我,就算这样,我也养得活自己。我肩负着为咸鱼正名的责任,你不能阻碍我的事业!”
姜黎谨轻轻扯了扯她的耳朵:“胡说八道什么呢,我看你是不知天高地厚,做什么白日梦。你就庆幸你有个好哥哥还有我这么好的男朋友吧。别的像你这样的,没钱没背景,恨不得高中都重念,正愁眉苦脸说着丧气话找出路呢。”
祝蓉西不高兴了:“我怎么听着像我捡了个天大的便宜呢?”
姜黎谨漫不经心地说:“你要是真有骨气,现在就从我车上下去,我也不给你找地方住了,也不请你去夜市撸串了,把你丢这儿自生自灭,你自己看着办吧。”
“没骨气!我没骨气!”祝蓉西谄媚地笑,狗腿地拉过他的手,“好谨谨,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
姜黎谨“切”了一声,严肃地说:“我跟你说正经的,我姐也是干你们这行的,她可以算这个领域的专家,我改天问问她,能不能教教你,要是她同意,约个时间,你跟着她好好学,把你大学缺的课补回来。”
祝蓉西欣喜若狂:“那我岂不是可以给大佬当徒弟了!”
姜黎谨话没说完,一改之前的和颜悦色,将话锋一转:“再偷懒,我也不管你了,这么跟你说,我不可能和一个不学无术的人谈婚论嫁,听懂了吗?”
祝蓉西错愕。
姜黎谨转过脸来,谆谆告诫:“西西,一个人的运气总是会用完的,欠的债,迟早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