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蓉西白天闯了祸不敢回家,在外面游荡到夜幕降临,想着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把心一横,十点前蹑手蹑脚地进了家门。
她一边脱鞋一边小心翼翼地跟家里的阿姨打听:“齐妈,我哥今天回来了吗?”
阿姨看在她年纪小的份上护着她:“一直在客厅等着你呢,回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你别在他气头上顶嘴。”
祝蓉西抓紧阿姨的胳膊,可怜兮兮地说:“齐妈,你帮帮我吧。”
阿姨抚慰道:“你哥也是为了你好,不会害你的。”
祝蓉西抱着侥幸心理,忐忑地走到陆司南面前,结果陆司南一个眼神扫过来,她瞬间脸色煞白。
家里有地暖,陆司南穿着白衬衫,摘了领带,领口的扣子解了两颗,又去解袖扣,慢条斯理地把袖口挽起来。
祝蓉西颤颤巍巍地开口,音调都变了:“哥,你可是文明人啊。”
陆司南站起身,缓缓向她走来,她下意识护脸,陆司南却踹在她大腿根上,她重心不稳,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陆司南面似阎罗,毫无表情地问她:“疼不疼?”
她哼唧了一声,带着哭腔点头,眼泪一下就下来了:“疼……”
陆司南讥诮道:“疼还打人?就你会疼,别人不会?”
陆司南一向沉默寡言,不怒自威,以往哪怕她做得再过分,他最多数落两句,从不动手,可今天冷静了好几个小时了还这样,可见有多生气。
祝蓉西两手撑在身后呜呜地哭,泪眼朦胧地望着他,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再没有半点颐指气使的气势。
陆司南紧拧着眉,强压下心里的火,尽量心平气和地说:“当初姨父姨母要带你出国,你说国外的学校的文凭不好挣,考个三流大学也让你去上了。第一学期期末考试作弊被抓,处分没消,第二年又拉着老师女友打麻将,怂恿人帮你偷答案。毕业论文花钱找人代写,反怪导师发脾气。浑浑噩噩混了个毕业证,让你考研,你说考研没用,让你考公务员,你说太难,给你安排工作,你干成这样。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
祝蓉西抹着眼泪打嗝:“那我好歹是你妹妹,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她凭什么自作主张开除我,害我在朋友面前没面子?你是不是真看上她啦!我知道了,你就是偏心,胳膊肘向外拐,护着你的小情人,让我沦为了牺牲品!”
陆司南手背上青筋迭起,阿姨眼观鼻鼻观心,连忙取走了花瓶里的鸡毛掸子,假装干活。
祝蓉西说着说着好像找到了理,一骨碌爬起来,跟他争辩:“我已经成年了,你又不是我的监护人了,有什么资格管我?别忘了,你和清淼姐是有婚约的,她要知道你在外面养女人,一准跟你翻脸。”
她在公司作威作福弄出来那些幺蛾子,陆司南都知道,只不过因为忙于对付竞争对手,无暇去管,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纵到现在,没跟她动真格。
眼下他的肝火已经冒到嗓子眼了,这些话说出来,无疑是火上浇油。
他看着她那副嚣张的样子,怒极反笑:“祝蓉西,我真想抽你。”
祝蓉西闻言满脸惊恐地看着他,跺脚道:“你敢!你敢打我我就告诉大姨!”
陆司南没说话,过来捉她。
祝蓉西尖叫着乱跑,慌乱中被他攥住。
她本以为他会把她往房间里拖,不料他面无表情地拎着她往门外送,一把将她丢出了门。
门“砰”地一声在她眼前关上,从里面上了锁。
外面又黑又冷,祝蓉西禁不住哭起来,“哐哐”砸门:“哥,我错了,你别赶我走,我都这么惨了,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哥!哥——”
陆司南任她在门外鬼哭狼嚎无动于衷,阿姨心下不忍,好心来劝:“西西好歹是女孩,这么晚了,万一碰到坏人可怎么办。”
陆司南打定主意要治她:“您别管,没我允许,就是她在外面哭一晚、喊破喉咙,您也别把她放进来。她在外面泡夜店的时候不知道危险,全是别人在为她担心,从来不领情,您今天要是帮她,就是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