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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那老妇说他家儿子是在江城做官的,二人也不知道做哪门子官,想寻个人也无从下手,只能出门时带了些银票,总归是好的。上次上来的时候是猎户带着他们走的,这回往下走实在是难了许多,好在两人都有底子,穿着亦是方便,不过总归是多用了些时间。等到猎户家中时已经快到午时。

那家中仍然只剩老妇一人,猎户想是趁着今日天气不错打猎去了。二人仍是去讨了碗水喝,然后将准备好的银票给了老妇便走。

距离他们离开那个石室已经一年半了,当时的路是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两人对了许久也只知道要先跟着脚印走到无路可走的时候再顺着小溪走。时光流逝,一年半在江城算不得长,因为周遭变化并不多,这一年仍是从前的光景,不过是哪条街上多开了两个商铺,或是又新开了个什么酒楼之类。但是这荒山野岭则是另一番光景了,一年半的时间杂草丛生,从前他们走下来的那条路都不一定有人走,所以在这荒山中寻到一条出路成了他们最大的难题。

好在老天爷厚待他们,每当有岔路口的时候他们总能凭借着经验加上上次那一星半点儿的记忆选择出一条正确的路,因此也还真找到了那山洞。他们上次出来的时候蜡烛点了一会儿便没了,后半程全靠摸黑,因此这回他们没在要蜡烛,而是在陆诗文的聘礼中寻了几颗夜明珠串到一起。那光有些微弱,却总算不至于什么也看不见。而这一回也不在是流风走前头,转而变成了陆檀侧着身子走在前面,一手托着夜明珠,一手牵着流风。

从山洞进去,两人走了一刻钟便到了石室。一年半没了人烟,加上上回他们走后石室的门并没有自动关上,里头难免积上了一层灰。石室里大门紧锁,一片漆黑,陆檀收了自己手中的夜明珠,转而从包袱里拿出两根蜡烛点上,屋子便瞬间被照亮了。

陆檀打开了朝向悬崖边的那扇门,门外崖边平台旁,当初他们用来借力到达这平台的藤条又已经长满了,遮天蔽日,平白给这石室添了两分阴森的之感。

“流风,过来。”陆檀在门口喊了一声,流风便知道他什么意思,走出去拔剑,跟一年前一样,斩断了悬崖边的藤蔓。

外头太阳高照,春色正好,这平台望出去风景独好,特别是流风在他跟前,再也不能更好了。陆檀忽然觉得今日虽说是借了踏青的名头出来,但实际上的确也是见着了真正的春色。只可惜不解义的不仅仅是春风,还有他身旁的人。大约是日夜都想着这件事情,流风半分享受春色的想法也无,从他抽剑、挥剑斩藤蔓到收剑走回去总共也只是片刻的时间。

陆檀看着室内拿着蜡烛东张西望的流风,只能无奈叹气跟上了。

流风所说的那些机巧,他也看过,有些东西讲得极好,不过有些则是玄而又玄,他也弄不明白。所以今日过来大都还是抱着碰碰运气的心态。

“哥哥,我记得上说上次那种用诗做暗号的机巧如果出现一个就表示一定还有其他的三个。可是这三个应该在哪儿找呢?”

“也不一定。”陆檀打量了整间屋子,“那些古,怕是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指不定你先祖之前就有了。老王爷不是也说了么,从前庄子上机巧无数,想来也不是那两年就安置好的。尽信不如无,上说的是若是一个完全封闭的房间以诗句作为题面的,则四周都应当有题面呼应,但是近日你瞧,这儿并非是决然封闭的一间屋子,那儿不是明晃晃的一个门在么,所以尽管找找看就是。”

流风若有所思的点头,然后试着去摸索四周的墙面。陆檀则是将目光重新聚集到了那张雕刻满了图腾的床上。

一年前他看着床的时候,只是好奇为何会与他在在自家画册上看到的那般神似,只是自家的少了一个太阳。彼时他还不知道背后有这样一段故事,今日再看时,他便知道了。大约是从前□□自己不想要再做逐日的鹰,所以才改了图腾,再后来他与老庄主闹僵,便彻底封了这图案,说到底,还是怕承认自己有那样一段往事。

这床弄做的十分精巧,陆檀环顾了这间屋子,始终觉得不论是那条地道,还是地道里头的机关还有这石屋的建造,石屋里头的装饰,包括桌台,玉碗还有这架床都精细的有些过分了。虽说老庄主被老王爷描述的神乎其神,但这样浩大的工程来讲,就凿出一个这样的石洞已经不可能的事情。

陆檀拿着蜡烛,又绕了一周,观察了四周的布局后突然想到了一些东西。

“流风,坐到床上去。”

流风看了陆檀一眼,依他所言坐到了床上。

等流风坐好,陆檀便如流风上次那样,割破了手指,将血染到碗壁,在将蜡烛放到里头。做好这些,他捡两块碎石,同流风一起坐到了床上。

“瞧见那个隋字了么?石子给你,用劲些扔你身后那面墙对应的位置。”

流风不知陆檀要做什么,却信他一定是有了什么发现,便依照陆檀的说法做了,流风扔了石子过去,打在了对应的位置,但墙上并未出现什么反应。

陆檀又给了他一颗石子,道:“瞧见了么,如今我们关着门,只有一个地方能透进来光,打那一点。”

流风又用尽全力,打了过去,这一回墙壁后面仍然没有任何动静,但是他们所在的地面却开始颤动,直到后来,床周围的地面裂开了,一道长梯呈现在二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