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行云酒局散了,接近夜里三点。
杨清还在工作室忙新季度的上新和设计排样。
他在电话里玩笑,“我得提醒你,上了三十岁的女人,不老实早点睡,事业线会缩水。”
“呸,隔着屏幕,我都闻到你的酒气了。”杨清啐他的没正行。
“嗯,但不至于多。”
“so?”杨清知道他还有下文。
“能办事。”慕某人已然在邀约她了。
“去你的。”
二人电话里调笑着,前头给慕行云开车的司机小陈抻抻脖子,憋着笑,老板已然也给他开了一次车。
“弯过去接你?”慕行云急着要做二十四孝男友。
“我还得有会儿,你先回去洗洗睡吧。”
“……”
“喂?”杨清听他这头没声响,狐疑喊他,怕他小孩脾气先挂了。
“食、色都不积极的人,注定是干大事的。”慕行云忍着不快,捧怼她。
杨清在那头闷笑。
……
经过便利店,慕行云管司机借零钱,小陈以到他是要买烟,“慕总,我去买吧。”
慕行云摊手管他要钱,心情不错的样子,和司机逗起闷子,“慕行云自己用个计生用品都叫司机去跑腿,说出去,也太官僚昏聩了吧!”
哦,慕总原来是要去买安全套。
慕行云的钱夹还在公司里,他的手机纯粹是个通讯工具,基本上不放钱,杨清吐槽过他很多次,现如今哪有人不会第三方支付的。
慕行云公务酬酢滋生的费用,自有秘书去替他签账;朋友交际,他能现金或信用卡解决的也不觉得多复杂。形式再多元化,本质上还是等价交换。
他进了便利店,本意就是买包烟再买盒避孕套,可是这夜班收银的阿姨,收慕行云一张红票子,却眼神拐弯抹角地探望着他,倒好像是他买避孕套却偏要拿烟做什么幌子,假惺惺得很。
慕行云懒得去理会这些细枝末节,不过眼下,他等这阿姨找零的时候,头一次蒙生了其实扫码支付的确方便快捷些。
像是要证明,他这个年纪的男人买盒避孕套有必要搭幌子嘛?他都没要马甲袋,光秃秃地将一包烟和一盒安全套磕齐了卡在虎口间,走出了店门。
夜幕下的锦川城,懊燥得很,天尽头,无风也无星子,整座城彻底蛰伏在炎炎的夏意里。
只下车这一小会儿,慕行云身上的衬衫已经湿贴着背,他卷袖的空档,不经意间看右手边,露天白色塑胶圆桌椅边上,有人狼吞虎咽地吃着碗速食面。
足足看了十秒有余,他才确定没看错人。
走过去,拧拧那人的耳朵,“怎么还没回家?”
周齐众见是慕行云,不作讶异,也不说话。
“考试考砸了,被老周揍了?”慕行云好笑道,转念想,这小子不是为了成绩愤愤不归家的主。
什么年纪段的男人,受挫都是那么有迹可循,不是为了身外之物就是为了女人。
慕行云再拍了下他后脑勺,失恋?
他继而再多问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