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齐众直到新的暑期家教老师上门授课了,才知道母亲换掉了奚朝。
他晾这新来的所谓特级讲师一人在书房里,两手插袋,质问在庭院里侍弄花草的母亲,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你爸给你新聘了个补习老师啊。”
“奚朝呢?”
“人家下学期也上大四了,有自己的学业啊,她……”
“她和你这么说的?”
“啊。”周母手持着浇花水枪,眉眼心思都在花花草草之上。
母子俩揣着明白装糊涂,周齐众头一扭,进屋了,周母暂且松一口气,有点侥幸,儿子比他们想象得平静多了。
谁料,侥幸的这口气还没过热气,进屋的周齐众穿戴妥当,径直出来,大步往门口木栅栏处去,他要出去!
“周齐众,你去哪里?”
他头也不回,懒懒一句,算是答母亲的话,“玩。”
“混小子,你给我回来!”
*
周齐众打电话给奚朝的时候,她正在看有什么暑期工可以打,奚媛媛知道她不去周家做家教了,碍于母女俩一直受周律师关照,奚媛媛认真问过奚朝为什么,别是她有什么人情世故不懂,得罪了周太太。
想来也不会,奚朝自打上了锦大就一直给周家那小子做家教,周太太亲口夸赞过,他们齐众真得进步不少,可能奚朝的学习方法真真对了他们齐众的短板。
奚朝只说,大概周律师觉得周齐众到高三了,还是请个专业讲师备考冲刺来得稳妥吧。她再替自己寻了惫懒的说头,这样也好,其实她这一年内,给周家儿子上课也挺吃力的,都得认真备课,如今的高三又比她们四年前更难了!
奚媛媛数落女儿,还名牌大学生呢,好意思说的,难怪人家换掉你。
奚朝也不反驳,没出息地喊解脱。
事实上是解脱了,可惜无债一身轻的恣意没过几天,“债主”又找上门了。
奚朝推脱不在家,外头牌桌上的奚媛媛已经尖着嗓子喊她,“奚朝啊,齐众来找你了!”
老天爷,让我死了算了。
白眼没横完,周齐众已然意思间敲门一下,推门而入了。
说真的,奚朝很想教训一下这小子,你爹妈没教过什么叫男女有别嘛?!
周齐众不是没来过这里,外面牌桌正好搬风,奚媛媛得空给周家这位小爷倒茶拿水果,还问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玩的?
“我爸给我换的那个家教我不喜欢,就来喊奚老师回去了。”他这话是朝奚媛媛说的,目光却落在奚朝脸上。
还奚老师,这几年你都没这么喊过好嘛,主雇关系都解除了,能别这么矫情嘛?
奚媛媛要回牌桌上去了,一边往外走着,还一边关照奚朝,冰箱里有冷饮,你拿给齐众吃。
直到外面麻将声重新接上,奚朝都躺在扶手椅上没有任何待客的热情,她在自己家中,最轻便简单的居家短袖短裤,腿搁在脚凳上,她不言,周齐众索性不语,他就这么大喇喇地盯着她,倒叫奚朝这个主人满身的不适意。
她的腿从凳子上放下来,再拖个抱枕含胸抱在怀里。才要说什么,就被周齐众抢白了,
“你妈让你给我拿冷饮的。”他站在空调下风口,凉他这一路奔赴过来的热。
“周齐众,你快回去吧,我待会也得出门。”奚朝说着想出了自己的房间,来解了眼下这诡异的困局。
她刚站起身,靠门口的周齐众手臂一探,直接把房门合上了!
这小子!什么鬼!
周齐众不理会她的话,自顾自的来意,跟她说下周某游戏方春季赛总决赛前有明星赛,周齐众知道奚朝喜欢沈约,又有职业选手加持,他好不容易托他爸弄到的内场票,想约奚朝一起去,算是谢师了。
奚朝几乎在他话音将落之时,果断拒绝。
周齐众也分分钟垮了脸,与他平日贫嘴逗闷的性格不一样,眼下乖张得很。
“为什么?”他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