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行，顾铭锐你行。”周璇星脸上挂不住，冷冰冰地抿着嘴干瞪着一双青眼眶的眼睛，手指色厉内荏地指着她点来点去，最后摔了就走。
顾铭锐冷笑着目送他像个斗败的小鸡崽儿一样哆嗦着花里胡哨的尾巴毛夺路离去，走着走着气急败坏地踹了一脚路边的墩石……一脚没踹飞，又补了一脚。
他往街外边破落的老旧居民楼里拐了过去，很快就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小崽子毛还没长齐，跟谁嘚瑟呢。”顾铭锐嗤了一声，继续和盘子里油光诱人的小龙虾逞凶斗恶，把对周璇星的一腔怒气全都洒在了壳甲齐全的龙虾身上。
秦俊毅一直默不作声，在这场完全是碾压性胜利的斗嘴中他全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看戏，他懒得和顾铭锐扯皮：“合作训练场地通知没呢？”
顾铭锐若有所思：“我还正想说这个事，这次高层倒是聪明人。”
秦俊毅被这个领导式夸人震慑到了，正好胖服务生端着龙虾盆晃晃当当要从他背后那条凳子缝挤过去，他就势凑过去：“为什么这么说？”
顾铭锐瞟他一眼：“这次驻训没让我们去人家训练基地，你当就我们不愿意去？人家兴许也不愿意让我们来，他们副队联系我说队里安排的是九月十七到十月八二十一天，六轮一休，场地改成B市咸河区部队驻地了。”
“这是要回团里，不给我们进自己野战队驻地的机会？”秦俊毅很快也反应过来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真是……防狼呢还是不愿意惹麻烦啊。”
“两者都有吧，回去军区里可不还是他们是大爷，军区领导都得供祖宗似的供着人家，”顾铭锐盘子见了底儿，有些意兴阑珊的样子，依依不舍地咬了咬指尖，动作优雅地往下剥一次性手套，“而且吧，回团里是个很讨巧的方式，训练强度又不大，又不会因为作风不同打起来，至少还有军区首长当和稀泥的和事老。”
秦俊毅会意。
“就当是度假吧，感受一下人民子弟兵的优良作风，尽快熏陶一下你们这些懒散的前辈们，给后上来的这些小孩们做个榜样。”顾铭锐收拾妥当了，不但填饱了哀哀□□的肚子还把现在有的线头都捋干净了，感觉十分满意，“这次分过来的八个孩子你看能留下来几个？”
秦俊毅沉吟了一会，非常严肃地回答：“八个孩子，可能最后连一半都留不下，最多能留下两三个，剩下的都要平调去六组或者部门做其他的。”
顾铭锐好像早就已经知道他的答复了：“也挺好的，在精不在多，而且六组也是挺好的去处，至少比其他五个组要平稳多了。”
“吕清徒调去一组做副队，思辰又可能去五组挑大梁，有人说第八局行动处这几个组快是你一家独大了，可能说得有点难听。”秦俊毅斟酌了一下用词，非常谨慎地提醒她：“而且本来你就是个强势的人，我怕……”
他这个提醒甚至已经是很隐晦的了，带点前辈提点的意思，行动组里经常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去，像一个身形矫健的巨人，身上的血液永远都保持着最新鲜最炽热的。除了能力很出众的前辈们其余的编制成员永远都在更换，前进，已经很少有人能记起除去强势不二的教官，他们背后资历最深最有执行力之一的应该是这条笑里藏刀的老狐狸，有很多时候层层盘剥的实际执行权落到二组组长顾铭锐手里时，如何具体定夺甚至要受到秦俊毅的意见影响。
“我知道你怕什么。”顾铭锐无声地笑，她这个时候的笑显得官方且苦涩，“虽然他们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是我可是要奋力向上爬做大组长的人，大组长上面还有处长等着我，我不知道我能爬多高，但我绝不能松手掉下来，我要踩着所有人的头顶站到最上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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