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碗里的粥坨成了块儿,顾九盈端着碗走到被她生生挖大了两倍的老鼠洞前,将粥拨到了洞口,忽起恶念要不就用这粥把老鼠洞口堵住,叫它以后还敢吱吱叫着吵人。
转念还是放弃了,这整座监牢里,兴许也就这老鼠能跟她做个伴儿了,同时天涯沦落人和鼠,何必互相为难彼此呢。
半碗粥拨到老鼠洞,蹲着瞧了一会儿,果然老鼠循着味道就探头探脑地爬出来,显然是被从天而降的食物惊呆了,闻来闻去,乐不可支。顾九盈瞧得有趣,不自觉笑出声。
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以为是有人偷袭,猛地转身过去预反手将人制住,却见眼前晃过红色华裳绣金龙登云的图纹明辉,做爪状的手赶紧收回来,放松戒备,将来人稳稳地接到怀中。
挨得近了这才发现他身子滚烫,犹如着火一般,就连喷在颈边的气息都带着炙烤的灼热,顾九盈惊疑不定,问道:“你怎么了?唐河呢?”
裴言澈随身是有唐河护卫的,怎么会在大婚当晚这个模样来到牢中。可牢中此刻空无一人,回答顾九盈的只有裴言澈烦闷的呢喃声:“难受......阿九.......”
瞧他双眸泛着潋滟春水,两颊绯红若晚霞蒸腾,直勾勾地望着她,顾九盈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也没费那功夫给他找解药,最好的解药不正是自己吗,两人什么事没干过,也用不着装矜持。
早已搭建好的心理防线顷刻间便轰然倒塌,对着那张鲜艳欲滴的红唇狠狠亲了下去,三下五除二扒光了裴言澈的衣裳,就在船将入港时心里陡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意,或许全天下的臣民都想不到,高高在上的帝王,会在大婚当夜跑到牢房中来,跟一个待死的女囚暗通款曲。
这么一想在,自己被追着骂妖女好像也不算冤枉,裂开嘴露出笑,腰身就被狠掐住,猛地撞进来,刹那间心神俱颤。
顾九盈发现自己高兴得太早了,往常的裴言澈固然在这件事上长久,但至少带着温存,今日却发起了狠,他像是一头落入猎人网中的狼,每一下都带着搏命的架势,揪着顾九盈与他一起上天入地,翻云覆雨。
直到药性解了,理智占了上风,他的力道在慢下来,像是水流激荡着靠在岸边的船舶,晃悠悠,带着不疾不徐的酥麻感,一双眸子自上盯着顾九盈,眼眶泛红,有一股别着劲儿的委屈在里面。
顾九盈心虚的不敢再看,索性别过了头,任他磋磨。
裴言澈却不依,手捏着那精巧的下巴将人扳过来,声音低沉又透着沙哑:“看清楚我是谁了吗?”
顾九盈迫不得已只得瞧着他,含糊着不想答,便点了点头。他却不依,俯身攫住她的唇,舌尖轻轻在那唇瓣上一扫而过,引起身下人的战栗:“说出来。”
顾九盈没想到他不过半月不见功夫已经大涨,后悔不该招惹他,就应该任他窝在墙根儿百爪挠心,绝望不甘地道:“看清了,你是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