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倾倾本想说不饿的,望及太子正凝望着她后,想起他说过的一句话――孤最不喜的便是旁人骗孤。
她就不敢再撒谎,老实地在他面前点了一个头。
谢泽掀起车帘,吩咐道:“去珍馐阁。”
常庆暼了车夫一眼,指了从同安街去珍馐阁的路,从那里去珍馐阁的路虽近,但却因今晚逢上乞巧节,成了金陵城最堵的一条路。
车夫手里一直拉着缰绳,控制着骏马在街道上前行的速度,马车行到承德桥前面时,平时可容纳四辆马车并行的石桥被人挤得水泄不通。
常庆让车夫先停下来,朝太子叹道:“殿下,前面的路太挤,马车怕是过不去了。”
谢泽伸手掀开帘子,望见桥上面的人已是比肩接踵后道:“调回去,换条路走!”
常庆直起身子往后面一望,“公子,我们马车后面还跟着六七辆车呢,一时半会儿怕是调不回去了!承德桥走过去后便是珍馐阁,公子不妨先带杜小姐下车,走上百米路也就到了。”
承德桥对面的一桩柳树前面醒目地挂着珍馐阁的招牌,他们一行人一直停在这儿,已经堵了好多人的路了。
杜倾倾白皙的手指扶着车窗,探头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承德桥后,开口道:“殿下,反正也没多远了,我们不妨下马车走过去。”
谢泽虽未应是,但却掀帘下了马车,杜倾倾紧跟其后。
太子的银钱都是常庆拿着的,他才从马车下来常庆就将钱袋递到了他手中。
常庆是个有眼色的,他望了人头攒动的承德桥一眼后,就同太子道:“奴才就同老杨侯在这儿,等公子和杜小姐回来。”
谢泽看了他一眼,带着杜倾倾往前面走过去。
过了承德桥,前面就是为迎乞巧节专门辟出来的灯市,所以今日这附近才格外拥堵。
今晚相伴去灯市的大多都是成了对的男女,在京中未婚男女乞巧走承德桥有走鹊桥的这一说法。
杜倾倾才来京城一月,也没人和她说过说法,她走在人群里,见走这桥的男女大多是手牵手的,只以为是京中风气比苏州开放,在这一天人大多都是格外大胆的。
谢泽走在她前面,挺直的背影在人群中格外显眼,杜倾倾单跟着桥上最高的身影走就决不会走丢。
可她显然低估了承德桥的拥挤程度,杜倾倾才随太子走了一半的路,就被挤得差点跟不上他了。
谢泽见她没跟上来,便停了下来。
杜倾倾才追上他,正想跟他说走慢些时,不知道被谁挤了一下,她一下子就往前倒过去。
杜倾倾情急之下便往前一抓想要站稳身子,等她站定后才发现,自己抓着的是太子的蹀躞带。
夏日里的衣裳都是以轻薄透气为主,杜倾倾仅仅是那一抓,也感受到了男人的劲瘦有力的腰腹。
“我不是故意的……”她急忙松开了手。
太子面色不见怒容,只是一直盯着杜倾倾的手,倒反让她越发不自在起来。
早知道她刚刚就不说自己饿了,她回去雁辞宫想吃什么就让长秋姑姑下去准备,倒比在这桥上被人挤来挤去的,还撞到太子身上强。
“拉着我。”
杜倾倾怔了一下,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他宽大的袖摆上绣着银丝卷泽兰暗纹,在月色下给人温润之感。
她的胆子在他面前一向小,让她拉着他,她也只敢拉他的袖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