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去吧。”贺静扭过脸,听到门被轻轻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眼圈红了,手又附上肚子,轻声说道,“娘从小就不受爹娘宠爱,娘一定让你独受恩宠。”
马复庄拿着账本一路出了贺家,找去了白锦珊的店铺。
“弟妹。”
白锦珊正在低头写账,听见有人叫她,抬头便看到了马复庄,又看到了他手中的东西,有种不好的直觉,起身笑道,“大姐夫来了,是不是要拿纸,喜欢哪个随便拿,我这还有活要忙,就不陪你了。”
“弟妹,我今天不是来拿纸的,我是给你送纸的。”马复庄把账本放在柜台上,“这是贺家后院的账本,娘子让我送过来,说是如果有不懂的,可以问问二妹三妹,虽然账本明里是娘子记得,但是娘子身子弱的时候,二妹三妹也会帮着记记账。”
白锦珊听马复庄的话可不像什么解释,而更像是推脱责任,看着柜台上的账本,“大姐夫,你看我这里多忙,真没时间管后院的,所以你看能帮我说话话吗?”
马复庄为难,“弟妹,咱爹只是面相好说话,实际比谁都倔强,你也知道,我说不上话。”
白锦珊知道多说无益,于是说道,“那我就不推诿了,要是以后有不好的地方,还请大姐夫多担待。”话必须说到,要不然以为她真的是傻子了。
她知道这账本都不用看,里面肯定是烂账一堆,不过她不会坐以待毙,既然都想推脱责任,就别怪她做事情不讲情面了。
马复庄又待了一会儿,转身出了店铺,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转身去了贺家酒楼,得知贺青在宝阁,直接上去了。
贺青坐在宝阁,从窗户看出去,几乎可以看到主街全景,当然也能看到白锦珊的店铺,所以马复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大姐夫既然来了,留在这里吃午饭,我们喝两杯?”
马复庄坐下,“也好,平时也没有机会畅饮。”
贺青吩咐伙计拿酒上菜,等到桌上美酒佳肴尽全,伙计把宝阁门关上,屋内只剩下两人之后,马复庄起身,“姐夫敬你一杯。”
贺青端杯一饮而尽,马复庄这人看起来清高文雅,其实比谁都会趋炎附世,更是平时装的一副老好人说也不得罪,很不惹眼,但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惹眼的人得不到好处。
其实他知道马复庄不能生育还挺赶巧的,那次出远门做生意,整天在船舱难免无聊,于是出来透透气,正巧看到一人独自喝酒,那人叫他凑成了一桌,两人边喝边说些自己见闻,一时间氛围特别好,酒过三巡,那人有些醉了。
本想把那人送回房间休息,没想到那人摆着手,笑哈哈的说了一件八卦之事。
没想到故事的主人公是马复庄。
原来马复庄不在西陵居住,而是在临县,他本身长得俊美,自然能吸引女眷青睐,定亲娶了临县一美女,但是婚后一直无子,他又好吃懒做,搭上了另外一个小姐,把原配休了,原配又嫁人之后,很快的生了个大胖小子,于是马复庄不能生育的事情传遍,谁家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他,所以才去了西陵。
“听说娶了西陵贺家的大小姐,这小子还真是有命啊。”
贺青把那人强行送回了船舱,自己独自一人坐在那里,想着要不是那个常学保,他大姐也不会遭受如此厄运,但罪魁祸首都是白锦珊!
一个大小姐不知道自重!
“弟弟?”
贺青思绪被拉回来,其实贺家后院账目的事情他都知道,三位姐姐原来并不这样,只是三个上门姐夫来了之后,贺家后院的账目才越来越混乱,当初大姐强烈要求自己要管,二姐三姐一开始不同意,后来不知道怎么又同意了,想必是讲好了条件。
贺家后院的账本每个月都会多出很多不明名头,但总不能为了那点银子和自家姐姐撕破脸皮吧,贺家有银子不怕花,但就怕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他后来几乎是不在看账本了,想着花些就花些吧,只要家庭和睦就好了,果真也如他所想,家里一直和气有加。
可惜的是这种如履薄冰的和睦经不起一点变动,一旦财政大权不能掌控,捞不到好处了,就要使坏。
他的三个上门姐夫都要除掉。
他爹娘时间长了知道上门女婿什么样,前期也是想着花点银子无大碍,但是花的越来越多,账目越来越混乱,这是要掏空贺家的节奏。
原本找上门女婿只是希望自家女儿过得好,不用去别人家受气,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是高估了有些男儿的心胸。
他当时和白锦珊说他家里不是男丁继承家业,而是四个子女竞争,就是为了让白锦珊帮着她撵走三位上门姐夫。
到时候舆论就会说白锦珊是为了后院主母位置,扫了三位好吃懒做的姐夫,最后在休了她,编个理由说她想独占贺家家产,和三位姐夫沆瀣一气,只不过见事情藏不住了,玩个先声夺人。
至于应允她婚内找的如意郎君,那都是骗她的。
最后等到笑淡进门的时候,贺家一派祥和,三位姐姐重新嫁良人,日子会越来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