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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一只手从裤兜里拿出来,解了解西服扣。

眼睛却还盯在杨枝身上,整个人的气场写着“胜券在握”四个字。

“说说吧,你和你的小男朋友是怎么分手的。”

你怎么知道???

杨枝愣了一下没说话,但她僵住的神色和放大的瞳孔说话了。

方维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看来那个打小报告的沈艺没骗他啊,眼前这小姑娘确实恢复单身了。

这话题太突然太隐私了,杨枝反应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

“没这回事,我都没谈过恋爱呢,我什么也不知道。”

还装呢。

方维忽然觉得自己获得了上帝视角,眼前这小姑娘的一举一动渐渐变得明朗起来。她乐意演戏,那他也不妨陪她演戏啊。

“是吗?看来是我情报出错了?”

方维敞开着西服,露出里面挺括的衬衣。衬衣下摆塞在西裤里,西裤用价格不菲但款式低调的黑色皮带扣紧,中间刻着logo的皮带扣此刻正闪着隐隐的光泽。

杨枝不想看方维的脸,便低下头,目光飘忽地停在那皮带扣上。

“既然从没谈过恋爱,那更要保护好自己。现在的渣男满地跑,出轨劈腿戴绿帽,样样不少。”

还挺押韵哈?当自己是在作诗吗?杨枝被戳到痛脚,心里好恨好恨喔。

“尤其是那些穿AJ的小男孩。太轻浮了。仗着自己年轻,就知道骗你们这些小女孩,而且骗完就跑,出轨不吱声,分手用短信。”

杨枝:“……”你是在我家装了监控吧?怎么感觉你字字句句说的都是我。

而且更糟糕。

骆明明和她分手用的是他妈。还不如短信呢。

杨枝想到过去种种,顷刻间悲伤就要逆流成河了。明明在宿舍不吃不喝睡大觉静静待了七八天,出宿舍的那一刻觉得天气好晴朗,阳光好明媚。

怎么现在才被人说了几句,她又觉得难过了起来。

杨枝抬脸瞥了罪魁祸首一眼,难怪黄金单身汉还要靠相亲找老婆,论如何与女孩子愉快地聊天你根本不会,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方维正目不转睛地瞧着杨枝呢,刚才恨不得把自己整张脸都蒙起来的人,这会儿正眼含怨念地瞪着他。这恨恨的小眼神,这委屈的小表情,这可怜的小模样,方维忽然心情大好。

杨枝想哭,方维看着她想哭却想笑。

太不人道了。

方维在心底谴责了自己一下,转眼看见杨枝想干掉他又干不掉他的样子又想笑了。

“你出去。”

方维意外地挑了挑眉。

杨枝觉得自己被明目张胆地嘲笑真是实惨,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演什么白骨精啊,干脆撕破脸吧,捡起她的金箍棒,暴打眼前的唐僧肉。

可是凭什么呀。

方维惹恼了小姑娘,还不打算见好就收,非得再杠一句:“凭什么啊?”

“就凭这儿是大麦的休息室,你一个星辉的外人随便进出不合适。”

“听听,我刚说完你就忘了。”方维笑,“我说凡事不要过早下结论,不然到时候吃亏的可是你。”

杨枝懒得听唐僧念经,也顾不上什么长幼尊卑的,直接把人推土机似的推了出去。她虽然是个女生,但其实力气也不算小,可推起方维来怎么就觉得这人这么沉呢。

男人骨架大,肌肉也结实。杨枝真心觉得自己好吃力啊。更何况方维这人一边被推还一边装死,几乎把身体的所有重量都压在杨枝推在他后背的那两条细细的手臂上。

杨枝恨恨地瞪着方维的后脑勺,冷不丁方维转回头来,冲着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两天后,杨枝才搞明白那抹笑意味深长在哪里。

经纪人李兰告诉她,大麦改朝换代了。倒不是说万总下马了,只是万总的马上又骑上了一个人。事情是十来天前刚敲定的,万总亲自去星辉找的方总。

两位老板也不知道具体谈了些什么,总之一出那办公室,大麦就不是万总一人独大了。方维成了大麦的二老板,而且照万总那意思,好像并不想独揽大权,反倒有些想把政权交出去的意味。

这事儿悄无声息地发生,但其实对底下人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但李兰总觉得有些蹊跷。大麦经营着好几个男女团,但实际上真正创收的也就今年刚出的[七月少女]。就这个团,还不是人人都赚钱,要不是靠着杨枝这棵摇钱树,李兰怀疑大麦快撑不过这个经济寒冬。

就这么个烂摊子,星辉发展得好好的,凭什么突然搞慈善啊。

李兰盯着杨枝白嫩嫩的一张小脸看,答案怕不是正坐在她眼前吧。

可据她的观察,杨枝对那位方总应该没什么意思吧?虽然娱乐圈自有其暗地里的规则,但李兰还是怀揣着理想的。能光明正大随心所欲就不要强人所难低声下气,她私心还是希望她手下的艺人各个干干净净。

但有些时候,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

尤其是又粗又壮的金大腿。

李兰发着愁,想探探杨枝的口风,问她:“对于方总忽然变成你老板的这件事,你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杨枝点点头,“这是不是就意味着,方总能随意进出大麦了?”

李兰头顶三个问号,此时此刻真想问面前这小姑娘一句:请问你会划重点吗?

“是的。”李兰答,“这不仅意味着方总能随意进出大麦,甚至还意味着他对大麦的艺人持有管理权。所以杨枝,你现在归方维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