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别说万总了，连他这个秘书都找不到方维。急得他胡乱编了个理由，对外就说方总忽然病了，高烧40度神志不清，根本见不了人也说不出话。
万总一白手起家的女强人，这时候也温温柔柔地关心了一句，“这样啊，那还是让方总好好休息吧。身体健康最重要。”
这才过去多久啊，方总您可真行，反过来说他舌头有毛病。
秘书还不放心，被怼完口吃又补了一句：“方总，刚刚我和万总那边通过电话，万总表示她非常期待这次和你见面，所以请您——”
方维笑笑，“请我什么？”
秘书吸一口气，“所以请问您，您过会儿没有临时外出的计划吧？”
方维又是笑。这老秘书也是够操心的了。算了算了，别打趣人家了。方维说了声“你放心吧”就挥挥手让秘书出去候着了。
半小时后，秘书如约敲了他的门，把人迎了进来。
方维抬头一看，正要起身，又停了下来。他把视线瞥向秘书那边，秘书解释说：“她说她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和您当面汇报。”
沈艺往前走了两步，笑着说了声：“方总您好。”
方维眼神示意了下，秘书便悄悄关门出去。沈艺既不自作主张地坐下，也不继续再往前走，她和方维保持了一个很合理的安全距离。
衣着也很得体，脸上的笑不疏远也不过分亲近。
所有的度都把握得非常好。
到这时候，沈艺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方总，我这儿有个很特别的消息想告诉您。”
方维坐回到老板椅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顽强的女人，“那天晚上我和你说的话，你没忘吧？”
沈艺表情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原样。
“是的，我没忘。”
“那你还敢跑到我这儿来？更难听的话我都说得出口。”
“您先别急，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说我自己的什么事，是为了一个和我一起演戏认识的好朋友。”
方维嗤笑一声，“我连你的事都不想听，为什么还要听你好朋友的？”
沈艺也笑一声，“我这好朋友叫杨枝。杨枝，您知道吧？”
方维神色微动，接着又听沈艺说道：“据我所知，她好像暗地里偷偷交往了一个圈外的男朋友。”
方维收了笑，也不说话，只面无表情地冷睨着沈艺。说实在的，方维这副样子挺吓人的。像丛林猎手，面容冷峻心中不虞，好像下一秒就要猛扑上去狠撕猎物一样。
作为猎物的沈艺本能地感觉到危险，但从她的神色和表现看，总体还算得上从容不迫。也不知道她这是哪儿来的底气。
方维移开视线，事不关己地扫到别的地方，说：“所以呢，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艺自如地应对道：“她不是您的表妹吗？”
哦，是。
他是这么对外宣称过。
所以，这个沈艺是什么意思？来威胁他？
方维还从没被人这么威胁过。
他蹙着眉心，再开口时，声音显而易见变得冷冰冰的，“没有实锤的事我劝你不要胡乱造谣，否则等着你的就是律师函和圈内封杀。”
沈艺却在这时摇了摇头，“我今天要说的特别的消息不是这个。”
说完，她才往前挪了一步，道：“杨枝确实有个圈外男朋友，方总您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事实就摆在那儿。而我想说的是，在几天前，杨枝和这个圈外男友分手了。现在正是她感情脆弱的时候。我来找您是想给您提个醒，方总，现在正是趁虚而入的好时候。”
方维不说话了。表情是七分戒备三分怀疑。沈艺知道方维不会轻易信她，所以又临时打了个补丁，说：“这几天我一直和杨枝保持微信联系，小姑娘嘴挺牢的，光这分手消息我都是套了十天半个月的话才问出来的。”
说是问出来的，其实是半问半猜出来的。
不过沈艺的直觉向来很准，从微信里杨枝的字里行间，以及其他所有综合表现，沈艺觉得自己推出来的这个消息有九成把握。
方维眯了眯眼睛看着面前这女人十拿九稳的样子，不说信也不说不信。
半晌，他挑了挑眉说：“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整个娱乐圈都知道，杨枝是我表妹。”
沈艺没接这茬儿，倒是忽然莫名其妙地说起别的事来：“方总，我今天来其实也是想向您赔个不是。以前是我不懂事，拎不准自己的位置。现在我看清楚形势了，以后肯定不乱来。您大人大量，请您原谅。”
话音落了地，办公室里又恢复安静，只有空调机子的声音在隐隐作响。
窗外的雨声在此时也忽然清晰了起来。方维转动老板椅，回身看了看，旋即便把百叶窗打开。雨好像大了些，透明的、干净的，一口气把方才窗玻璃上软趴趴的雨丝儿给冲了下来。
窗玻璃平平整整一片，看起来清清爽爽的。
方维又把老板椅转了回来。
“你想要什么？”他说。
沈艺笑了笑，答：“您手里有个电影资源，我想要女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