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
锦绣轻启朱唇，眼睛仿佛染上浓雾一般捉摸不透。只道这一声，王上就此沦陷，傻愣愣地盯着狐狸精似的女人。
杨枝蓦地停住了。
搞什么，王上傻愣愣地盯着锦绣？大哥你有没有看过剧本，这时候王上有一句台词，说完以后就猛把锦绣压进怀里，床帐一松，就该不可描述了。
结果这位大哥你像个王八似的呆在那儿，干什么，思考自己的万年寿命么。
杨枝抿抿唇，小声提醒：“该你说词儿了。”
“卡——”
导演喊了一声，杨枝泄了气从床榻上下来，第一件事先抽了薄衾盖住自己，哪想到演王上的群众演员跟被炸了屁股似的从榻上弹起，第一件事是拿手捂住自己那啥，可动作还是慢了点儿，在场人尤其镜头后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起反应了。
导演啧了一声，责问服化组：“怎么没做措施？”
“您不是说就简单试个戏么，就没给演员贴胶带，他那衣服都是随便淘来的地摊货。”
“那也不能不做措施，这样搞得人多尴尬。”
“那——我现在去给他贴一个？”
导演又啧一声，没点头也没反对。
起初是想浪费时间给小姑娘上节课，结果没想到小姑娘年纪不大，演起这种戏来居然挺有感觉。那一步一挪的顾盼生辉，那一掀一撩的蛊惑人心，饶是导演这年过半百的人生阅历，都止不住要心惊肉跳。
而给小姑娘搭戏的群众演员是个什么玩意儿啊，不在戏里也就算了，特么还露出一副正看活体av的表情，太low太俗了吧？
还想贴胶带再来一次？
做你的春秋大美梦去吧。
导演心里愤愤，正要说句话把那不上道的群众演员打发走，就听身旁那男人冷冰冰开口：“别贴了。让他可以滚了。”
方维靠在椅背上，手肘支着椅把，手指支着额头。
导演神色一动，觉得方维这冷若冰霜的表情挺有意思，便好整以暇地凑过去，语气又是试探又是调侃：“方总，您这意思？”
方维好整以暇地看回去，“梁导，您怕不是改行拍限量级了吧？才来多会儿，您这给我看的什么东西。恶不恶心。”
梁导一听，居然没气，反倒乐了，“方总，绝不带个人情绪到工作岗位上，这可是您一贯来的工作态度。怎么了，今儿破戒了？”
“我破什么戒？”
还不承认。
梁导吹声口哨，没理方维。招了手把人喊过来说了几句话，那人跑过去，没一会儿就把那群众演员带走了。
方维站起来，说：“把角色换回来。”
“谁？”
“那小姑娘。”方维朝着杨枝的方向努了努下巴。
“您不会今儿专程跑一趟就为这事儿吧？”
“就为这事儿。”
梁导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这事儿到这儿本该结束了，但也不知梁导是看了一场锦绣的好戏，还是看了一场方维的好戏，总而言之他又很是兴致勃勃地画蛇添足补了一句：“怎么了？小姑娘这段戏演得不好吗？我觉得挺好的，我给她一次过都没问题。”
方维睨了梁导一眼。
烦。
他特么全程坐在镜头后全方位无死角观摩着好吧，演得好不好他能看不出来么？真是叫人大跌眼镜，平日里那样的小姑娘，怎么到了床上就变那样了呢。
还演得不好吗，他能说演得特别好么？
方维气急了就爱搬权弄势威胁人：“换不换？不换我就撤资了啊。”
“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不换。杨枝本来试的就是温玉的镜，过两天温玉有场哭戏，怎么着，要不要过来看看？”
“我不要。我不看。”
梁导笑呵呵的，用一种过来人什么都懂的目光凝视着他。
方维拍拍屁股就走人。
车停在片场外，方维一上车，司机小吴就在后视镜里看了他好几眼。他瞪：“你看什么？”
小吴憨憨地笑笑，“方总，怎么您去片场之前还好好的，这会儿回来了就面红耳赤了呢。”
方维：“……”
“闭你的嘴，开你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