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翻来覆去一晚上,直到天快亮了才沉沉睡去。那个吻占据了她大量的心神,心脏用了很长时间才恢复到正常的频率。
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今日起床比平日晚了许多,沈惜伸了个懒腰,走到堂屋里,习惯性地想要看到小流氓笑嘻嘻的身影,可他的位置上却是空空如也。厨房里有一堆新买来的菜,放在上面,除此之外,没有一点关于他的迹象。
“又出去了?”沈惜喃喃自语,薛洋每次出去,都不会告诉她去哪儿,一两天后就会回来,因此她倒也不以为意。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忍不住又露出几分笑意,干劲儿十足地拿起他买来的菜,哼着歌开始做饭。
但是五天过去了,薛洋还是没有回来。而且,似乎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夔州城出现过了。
“那个小混混?有一天早上还来我这里,砍了一半的价,拿了一堆菜走,不过他难得给一次钱,也就算了。”沈惜来到他们常去买菜的摊位时,摊主愤愤不平地道,“真是没办法,不给他他就要砸摊,还拔出佩剑吓唬人,我们这些人手无寸铁,哪敢跟他对着干。”
沈惜问他时间,摊主回答:“大概是五天前的样子吧,我记得很清楚,毕竟他来买菜,对于我们来说,可是一件倒霉事。”
“谢谢您。”沈惜拿出一些银子递给正喋喋不休抱怨的摊主,“这是补给您的钱,应该不止一次了。”
“那可不,他每次来都这样,可是不对,哎姑娘——”他喊住正要离开的沈惜,“他不给钱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沈惜回头喊道:“算我替他补上的吧。”
五天前,想来正是那天早上,她起的格外晚。也就是说,那天薛洋早早起了床,“买”了菜回家之后,就不知所踪。
他去哪儿了呢……沈惜一边走一边想着。
其实她心中很清楚,她不必担心薛洋的安危,只要薛洋不去扰乱别人的安危已经很不错了。可不知道为什么,那日薛洋浑身是血的样子总是出现在她眼前。就算是再不怕疼,肩膀上有那么深的一道伤口,也不会毫无感觉吧。
这样的疼痛,他究竟经历了多少呢。她忽然发现,她对薛洋的过往一无所知,除了那天晚上他主动说起的那件事。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居然又来到了那片炼尸场附近的树林。
黑漆漆的房屋即使在白天也好像笼罩着浓郁的阴气,想到那日可怖的情景,沈惜生生止住了步子。他……会在那里吗?
莫非他是住腻了,又回到这个地方住了?她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走进去看看。可里面若是有不受控制的走尸怎么办,这样一来人没找着,自己倒搭了进去,回来薛洋看到,不知道要作何反应。
想了想,沈惜决定绕到房屋正前方,遥遥看一眼就走。
忽然,沈惜看见前方居然有一个人影。
这地方十分偏僻,若不是上次误打误撞来此,根本就发现不了。何况看见这黑黢黢的屋子,是个头脑清醒的人也不会再往里走了。这个人看身形并非薛洋,可除了他,还有谁会一个人来到这个地方?
走近了些,沈惜有些惊讶地发现,居然是上次和薛洋一起出现过的那名金家的公子。
听到有人来,金光瑶转过身,沈惜捕捉到他眼中一瞬间的戒备,在看到她之后,那分戒备便很好的掩藏了起来。
“是上次那位姑娘?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金光瑶记性极好,何况上次沈惜盯着他看了许久,给他留下了一个颇为深刻的印象。薛洋这个秘密炼尸场,应该是没什么人会找来的,心中有些诧异,便试探性地问她。
“公子,您可知道薛洋去了哪儿?”沈惜心想正好向他打探一番,他总会知道吧。不料面前的人摇了摇头,遗憾道:“他未曾告知于我。”
“这样啊。”沈惜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金光瑶忽然道:“我看,姑娘似乎与成美关系不错?”
沈惜一怔,道:“算是吧……”
金光瑶不着痕迹地重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子。上次没有怎么注意,可听她意思,与薛洋的关系似乎很是亲近。这些年,薛洋身边还不曾有任何一个女子出现,照他的话说,是全无兴致真他妈的麻烦。自己这个好友天资聪颖,近年一门心思扑在钻研鬼道走尸上,间或替他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譬如纵火杀人之类,游走在纯粹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