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得明堂之中,但见天子正在王座上等待,两人稽首行礼。
周天子一改往日的气宇轩昂,而是面容疲倦,精神颇有些颓丧之气,见尹吉甫和杜恒行礼,缓缓挥手道“两位爱卿,不必拘礼”
尹吉甫心中疑虑“刚刚从鲁国班师回朝,此战高奏凯歌,明日又将举行献捷盛典,不知君上为何看起来并不是兴致盎然,而是萎靡不振”,也不好直接问,单等天子开口了。
果然周天子首先道:急招两位爱卿前来,是因为昨夜我做了个怪梦。
杜恒与尹吉甫对看了一眼,都甚好奇,杜恒关心道“君上国事操劳,夙夜不懈,还是要多注意休息身体。”
天子道“多谢杜大人关心,只是这梦让人心烦意乱”
尹吉甫探了探身子,“不知是什么梦,让君上忧愁?”
天子叹了口气,缓缓叙来“昨夜可能是征途刚刚返回,很是疲倦,但睡下不久,我居然梦到了死去数年的姜后。
“梦见贤良淑德的姜王后,岂不是好事?”尹吉甫问了一句。
“只是梦里的姜王后披头散发站在我面前,脸色惨白,冲我说话。”
“披头散发---”尹吉甫心中暗吸了口凉气,“但不知先王后说些什么?”尹吉甫小心翼翼。
周天子叹息一声,继续叙述“可惜我听不到她在说什么,更恐怖的是,她忽然从头顶拔下个什么东西,我看不清楚,突然间,那东西竟然变成了一柄宝剑,王后竟自持剑向我刺来,我急忙躲避,不想王后又不刺了,扭头就走,我追着追着与她竟来到了王都的宗庙之中,宗庙之中供奉着我大周开国以来的列祖列宗,姜王后走在我前面,云烟遮掩,忽然她变成了一白衣陌生女子,她上前竟将宗庙的神主牌位悉数摧毁,我大惊失色,上前阻拦,她面遮白纱,竟然哈哈大笑,只是这笑声恐怖,伴随着笑声,忽然骤起惊雷闪电,地动山摇,当我惊魂初定看去,神主祭祀上只有周孝王的牌主了,其他诸位先王的神主,竟然全部不见了踪影,先王后,还是那蒙面白衣女子竟然都没有了踪影,于是我大声呼唤侍卫,寻找王后,却不见一个侍卫到来,王后也是遍寻不着,整个宗庙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我吓得不停的呼喊,竟在这种氛围中惊醒过来了。
周天子喟然叹道“好一场噩梦”,等我醒转,想到列祖列宗的神主牌位,竟然在我面前被废弃遗失,已经浑身是汗了。
“只是一场恶梦,主上不必忧心”,杜恒安慰天子道。
“主上戎马刚归,怕是见多了血腥的战场,因此梦中有不干净的东西。”
谁知天子长叹道“梦是先王的启示,自我登基以来,总是吉梦长在,而此梦梦境可怖,更可怕的是今早有守卫宗庙的官员来报,昨夜宗庙中列祖列宗的牌位,竟然真的都不见踪影了。一如梦中出现的景象”
杜恒和尹吉甫闻听此言都是大惊失色。
“那先天子孝王的牌主?”尹吉甫轻声问询。
天子道“是,只有孝王的牌位完好无恙。”
尹吉甫蒙蒙道“真是奇了。”
杜恒叹息一句“先王后贤良懿德,去世数年,前些日子陵寝又被神秘盗贼侵扰,只怕是君上思虑尤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如今宗庙被扰,怕是梦境之外,有别有用心的坏人作祟。”
君上道“我与先王后恩爱情深,梦见她倒不奇怪,只是她披头撒发,形容憔悴,让人哀怜,更不想她竟持宝剑刺我,实让我情何以堪?”
尹吉甫道“君上所说先王后从头上取下一物,可看清楚是什么东西?”
天子道“似乎是什么首饰之物,梦中夜色昏暗,看的很是模糊”
尹吉甫追问道“可是玉簪?”
天子惊呀回道“好像是”
尹吉甫一边寻思一边宽慰天子,“君上与姜后曾有玉簪深情,如今王后坟墓被盗,盗墓者拿去的东西只关注玉器首饰,我和杜大人都推测凶手是在寻找玉簪。这个梦里王后的玉簪竟然又幻变成刺王的宝剑,莫非这玉簪是破解怪梦的关键?”
天子好奇道“王后生前,得我赏赐的玉簪尚多,有一副最为珍爱的凤羽簪陪葬于王后墓中。
杜恒点点头“这与我和尹大人勘察墓地现场的推断一致。”
“盗墓贼盗玉簪这女人的饰物有什么目的?”,天子不解。
“只是我们还不知道神秘的盗墓者要玉簪做什么?难道是要用这东西刺杀天子君上吗?”杜恒素来快人快语,又继续分析道“梦里姜后一剑不中,竟然带君上到宗庙,捣毁神主牌位,真是令人费解的行为。”
尹吉甫解读道“我好奇的是王后变成一个蒙面女子,这蒙面女子既然要毁灭宗庙,却为何要单单留下孝王的神主。”
“好生奇怪?难道这件事和死去很多年的孝王有关?”
尹吉甫心中勾连一番“上次在天府处秘档阁,穆王和孝王的典册是空的,如今又是孝王的神主牌位尚在,这一无一有,着实富有深意”,只是这此中环节,暂时还不能告诉天子。
天子见提到周孝王,于是叹口气“先主孝王乃是穆王之子,在懿王之后,一度以王叔身份继承大统,长达7年,其后又让位给侄子,也就是原先的懿王太子周夷王,与我夷王之脉已非三世血亲,为何又与白衣的神秘女子同入我的梦境?”
尹吉甫道“这属下尚不清楚。我推测这神秘女子可能与孝王有关。容属下继续调查”。
周天子脸色沉重道“我自诩励精图治,让大周得以盛世中兴,不想最近这些日子,外部鲁国内乱刚刚平定,镐京城又连发怪事,颇不太平,实在让我忧心忡忡,寝食不安。”
尹吉甫和杜恒急忙道“为主分忧,是臣子的责任,臣等自当勤勉奋发,尽快破案”。
天子叹息道“我相信你们,你们两人一定要勠力同心,破解这镐京城的层层乌云,种种谜团。”
尹吉甫忽然道“君上不妨找来画师,把梦中情境,蒙面女子的身形画将出来,让我等也好有所突破。”
天子道“只是那女子蒙面白衣,不知相貌”
尹吉甫道“虽然不知相貌,但身形情景亦对破案当有帮助”。
天子点头称是,并允诺尽快画出图形。
“那明日上午的献捷盛典?”尹吉甫小心问了句。
“暂时搁置吧,今日我倍感疲惫,大型宴会没有心情,听程伯休父报告,与太原之戎的作战进行的也不是很顺利,我本想借此盛典振奋军心,不想镐京城怪事频发,还是先稳定民心重要啊”
天子摆手示意,当下与二人作别。
尹吉甫与杜恒出得明堂宣政殿,并肩而行。杜恒见尹吉甫沉默不语,心中着急,悄声问道“适才天子所说之梦,尹大人怀疑与孝王有关,这似乎与原来认为的伯邑考鬼魂作祟扯不上什么关系”
尹吉甫边走边回道“最近城中怪事频发,牵涉方面甚多,一时我们虽不清楚凶嫌有何动机,但似乎多与历史夙怨有关,伯邑考也罢,小公主也罢,还是先孝王,都是一件件先王陈年旧事,还等我们两人慢慢捋来。”
两人走到马前,尹吉甫看了看湛蓝的天空,叹道“如今,先希望尹聪,菁菁他们能够擒获义忠”
正说话间,忽然天空传来小玄子嘶鸣,杜恒兴奋的道“尹大人,看来尹聪他们是有消息了!”
小玄子噗噜噜从屋檐之上飞了下来,尹吉甫爱抚着小玄子的羽毛,将书札取下,展开观瞧,但见娟秀的笔迹,认得是菁菁的字:
爹,义忠已被我们控制,正在镐京城外的灵沼湖望鹿亭。
尹吉甫和杜恒大喜,正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当下不做歇息,两人策马直奔灵沼湖望鹿亭而来。
灵沼湖大约有七十里范围之大,形似一巨大的脚印。灵沼之水来自镐京城地下涌泉,实乃天地对接,阴阳结合的风水宝地,里面水草茂盛,野鸡、野兔等禽兽众多,因常可以看到白鹿,飞鸟,建国初年,此地被辟为文王与民同乐之王家御苑。虽是天子领域,但一直不禁百姓出入,数百年来,唯有周厉王时禁止百姓在此田猎,结果落得个被赶走逃亡的下场,宣王登基之后,恢复自由出入的政策,加之国家复兴,多所休憩,风景尤胜当年,湖中有鱼,于韧鱼跃,因此义忠才在这里垂钓。
望鹿亭在灵沼湖一侧,亭子不大,待尹吉甫和杜恒纵马而来,正见菁菁,尹聪和杜锐带领的几名镐京卫正围着一人,此人坐在正中,青衣素袍,倒显得气定神闲,正是召公府邸的义忠。尹聪,菁菁,杜锐见尹,杜到来,急忙上前施礼,尹吉甫关切问道“可否交手?”
菁菁没好气的道“这义忠功夫不弱,好几个回合,我和尹聪联手,加上杜锐几人车轮战,方才将其制住”
尹吉甫看了下亭子中的数人,四名镐京卫受了点皮外伤,其他尚好,于是安抚道“都是自己人,不要相斗伤了和气。”
杜锐道:
“尹大人不用客气,与尹大人一同侦缉案情凶嫌,也是我们镐京卫的本分”。尹吉甫点点头,又安慰了受伤的镐京卫几句。
尹吉甫上前向坐在亭中石凳之上的义忠施礼,道“人生何处不相逢,今日在望鹿亭得遇先生,招待不周,还望先生见谅。”
义忠见尹吉甫和杜恒到来,明白是他们的主意,也不着恼,亦不观瞧,只将头侧到一边,看着茫茫的灵沼湖水,不紧不慢道“今日老夫只是出来垂钓,不想与人说话”
杜恒上前一步呵斥“义忠,我们不想为难与你,只是破案需要你做些配合,对尹大人不可如此无礼”
义忠头也不回,只是哼了一声。
尹吉甫和杜恒互看了一眼,见亭中石凳围着一张桌子,还有几个,于是先后坐下,尹聪,菁菁围在尹吉甫一边,数名镐京卫自然围着亭子,杜锐与几名镐京卫则持着兵器保护着坐在一边的杜恒大人。
尹吉甫道“我朝初建之时,先生可记得有一段钓鱼的典故?”
义忠亦不答话,继续无语看着茫茫浩渺的湖水。
尹吉甫也不以为意,徐徐道“当年大周正是旭日初升,先天子文王缺乏治国的贤才,于是在渭水边访求,某日遇见一白发苍苍的老翁,持着空竿在河边垂钓,文王甚是好奇,于是上前询问老翁,空竿如何可以钓鱼,老翁道“我这是愿者上钩”,结果一聊之下,两人竟然成了千古知己,我想先生知道我说的是谁的故事吧。”
众人都暗自想笑,这故事无人不知,乃是当朝开国元勋姜子牙渭水垂钓的典故。
但见那义忠仍不言语,杜恒按奈不住道“义忠,尹大人和你说话,你一个召公家臣,不可失了礼法”。
但见那义忠似乎不屑的回道“杜大人好大的官威。”
杜恒一时语塞,见尹吉甫摆手示意,于是止住了话语。
尹吉甫道“先生是召公的心腹,保护主公自然是天经地义。只是我和杜大人职责在身,还望先生理解一二。”
义忠仍不回头,只是淡定自若道“尹大人讲述吕太公垂钓故事,所为何来”
尹吉甫接话“吕太公得遇明主,因此得以彪炳千秋,因此才有垂钓渭水的绝唱至今流传,义家世代忠良,今日先生在此垂钓,难道也是在祈盼明主不成。”
义忠闻言冷笑道“当今天子,就是旷世的明君,只是我本一野鹤闲云,垂钓无他,不过修身养性,与明主何干。”
尹吉甫与义忠一道凝望浩渺的湖水,道“我大周初建,当时人说这里“王在灵囿,麀鹿攸伏,麀鹿濯濯,白鸟翯翯”,今日你我同在这望鹿亭,一同看这绵绵湖水,绿柳依依,清风徐徐,思及沣水东注大禹王的旷世功勋,倒是与先生义家绿柳庄颇为契合,此情此境,只是绿柳庄毁于大火,思之令人伤感。
义忠似乎身体抖了一下,大概是这句话刺中了他,随即他又恢复了镇定,只是淡淡道:
“绿柳庄,尹大人的话我好像听不懂”
尹吉甫长吁了口气,对面无表情的义忠继续言道“先生莫要瞒我,姬申被杀,清风宅谋害与我,怕都是先生亲力亲为吧”
义忠仍不答话,道“尹大人有何凭据,在此诬陷于我。”
尹吉甫道“那日清风宅我伤了你,距今时日不长,只要脱下你衣服,剑伤当有痕迹。只是众目睽睽之下,脱衣甚为不雅,我不愿为难与你,先生又何必诓我呢?”
义忠听罢冷笑了几声“既然尹大人高风亮节,好吧,我也非宵小之辈,不错,姬申的确是我所杀,清风宅也是我出手伤你,本意取你性命,可惜我技不如你,让你活到现在。”
尹吉甫哈哈大笑“先生爽快,那边的菁菁,是姬申的孙女,这会她尚不知你是杀死她爷爷的凶手,如果知晓了真相,她定会与你拼命。”
义忠却不惊惧,只是淡淡道“杀人偿命,如今落入你手,尽管任你宰割,何必惺惺作态。”
尹吉甫见他是条汉子,心中敬佩,于是问道“召公在我朝德高望重,先生是召公的家臣,自然非奸佞之辈,只是我不明白,你远祖义怀,义怀跟随先贤伯邑考,素有忠贞不二的美誉,为何你身为义姓后裔,却又在召公门下,想那姬申一家,世代为伯邑考结庐守墓,你为何又要诛杀他们一家。
义忠一惊道“你知道我祖上义怀?”
尹吉甫道“你远祖义怀,曾经收养伯邑考之子姬彬,伯邑考本为太子,虽然他无辜身死,但理论上姬彬乃是王位的合法继承人。义怀含辛茹苦,抚养姬彬,却王室无闻,大概只能隐姓埋名,居于乡里,至今总计传承十二世,估计伯邑考的血脉,一直是隐匿于民间,为你义家所保护,如今你却成为召公的家臣,当有何面目面对义姓的列祖列宗?”
义忠听尹吉甫说的振振有词,心中也是酸楚,这件事本是他们义家的隐秘,百年不见天日,如今竟让外人娓娓道来,自然是触动了痛点,不由叹了口气,道“不见阳光的日子,的确难熬。”
尹吉甫见他有所松动,继续动之以情“那召公远祖召公奭本与伯邑考同为兄弟,伯邑考身死之后,次弟姬发成为周王,天下甫定,管蔡之乱爆发,而管蔡起兵之由,在于周公以排行第四却能够摄政称王,召公虽非嫡系血亲,却位高权重,与周公并称武王的左右使,武王继位,周公即位,召公内心不平,他幼时与伯邑考关系交好,情真意切,而伯邑考横死,自是心有戚戚,收养伯邑考的子嗣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我不明白,这件事为何要如此隐秘,不为王室贵族所知呢?”
那义忠道“武王继位之前,姬彬当时尚在襁褓,南宫括、召公等曾力主让姬彬即位,而闳夭,散宜生与姜尚等力主让姬发继承,当时朝中未选定继承人还闹出了一场不小的风波,最终因姜尚,闳夭等执掌军机,才得以让武王继承大宝。王位一定,这姬彬自然成为烫手的山芋,好在召公仁爱,于是多所接济,并许诺后世子孙当保姬彬一脉的福泽绵延。”
尹吉甫以前只是猜测,如今听他娓娓道来,自是真切。
“那你祖上数代居住在绿柳庄,却为何大火焚烧庄园,不知去向。”
“其实姬申之祖与我义姓先祖一样,都是伯邑考的侍卫。”
“哦,原来这样,那为何你们要兄弟相残呢?”
义忠道“这是我7祖义山辅佐伯邑考后裔姬文之世的事情。当时听说周懿王死后,王位空悬,王庭斗争激烈,召公家族说有人走漏了伯邑考之后裔尚在绿柳庄的消息,王室派人来寻,因不知吉凶如何,我先祖义山和姬申之祖上决定分散行动,由义山保护姬文制造火灾之难,彻底逃入召公幕下。而姬申之祖并不同意主公随我义家迁入召公幕府,担心主公数代之后,为召公之家所控制,于是独自逃逸,他们后来落脚于伯邑考衣冠冢之侧。”
尹吉甫频频点头,但又觉似有不妥,问道“姬申一族既然已经与你们义家分道扬镳,并无背信弃义之举,却为何你们还是要将其诛杀?”
说来话长,义忠叹息了口气道“这其实怪不得谁,本来姬申祖上单独而去,也是一时意气,岂料我家先主公姬文不久就病死了。姬申祖先虽在江湖之远,消息却甚为灵通,他以为这是召公家族所害。其时孝王在位,听闻民间尚有伯邑考此子,怕其出来,别有用心者以此争夺王权,于是搜寻伯邑考遗孤甚急,召公恐伯邑考的子嗣遭受毒手,于是让我们义家先祖和姬文后嗣藏匿于民间,对外散布消息说姬文后嗣已经死了,伯邑考再无后人,也是这个假消息激怒了姬申家族,因此他们曾经数次来召公家寻仇。数百年来,已经演变成无端的仇杀了”
“那先生为何要蒙面杀我?”
“大人调查伯邑考悬案,势必揭破召公家与伯邑考后裔之间的养护关系,我作为受召公大恩的人,岂可坐视。”
尹吉甫听来,虽然觉得有哪处不妥,但也一时说不清楚,心中念记董季,最好是找董季与义忠见上一面,也许有些疑问可以迎刃而解。
刚要招呼,忽见杜恒面色微变,走上前来附耳说道“刚卑职属下的人传来消息,董季失踪了。派去的镐京卫遍寻赤阑桥畔小酒肆,也没有找着”
尹吉甫心中大惊,不由责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想到到手的线索似乎又要断了,心中不由烦闷。
义忠道“不知尹大人还有什么问题,我要回去了”
尹吉甫见董季已然失踪不能到来,只得悻悻道“今日叨扰先生垂钓,实在抱歉。约个日子你我一起垂钓如何?”
义忠哈哈大笑,边转身边收拾衣襟道“尹大人日理万机,日子难找人难歇息,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说罢,径直往回走,杜恒,杜锐带领的镐京卫,菁菁,尹聪还想上去阻拦,但见尹吉甫示意放行,于是也让开条路,义忠头也不回,淡定自若,大步流星而去。
众人目送义忠身影渐渐消失,尹吉甫叹了口气,杜恒道“大人与义忠交谈良久,可有重大收获”
尹吉甫道“伯邑考的事情,看来的确与召公有关,但镐京城发生的这诸多疑案,当非伯邑考的鬼魂所为。”
菁菁凑上前去,问道“爹爹的意思,是有人在幕后误导我们”。
尹聪也急道“会是什么人?是那白衣女子?”
菁菁不屑道“怎么会,她看年纪不过十七八岁,有这能耐搅动镐京城?”
杜恒道“今天天子招尹大人与我进宫,说他做了一个噩梦,梦中情境是一白衣蒙面女子,莫非事情的关键就在这个神秘人身上”。
下一步如何是好?
众人都将目光聚焦在尹吉甫身上。
尹吉甫沉吟道“董季虽然失踪,但生死尚未可知,杜大人你加派人手,在酒肆之中询查谁人知晓董季下落,此人与伯邑考的后人当有莫大关联,我推测可能被召公相关部属掳走,希望尽快落实董季下落”
杜恒点头称是,道“召公掳走董季,却是可能。”
尹聪道“那白衣女子,上次从汉江边走脱,我们只要能搜获她,当有突破。”
菁菁白了他一眼,道“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那小妖女功夫厉害得很,你一个人怕是吃不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