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汉(1 / 2)

次日消息就传遍镐京城,说是绿柳风清的宝刀一副,为百工坊毛叔离所得,希望失主前去认领,尹吉甫即通知杜恒带人,在毛叔离的青铜铸造肆张网以待阿忠上钩。

白日无事,夜深人静之时,埋伏在院子一侧的杜恒正焦灼的等候。忽见镐京城西侧的灵沼湖方向火光冲天,有一镐京卫模样的急匆匆从一侧跑来,禀告道“哥,灵沼湖那边的王室仓库忽然起火,召公大人让你率部属速去救火”

说话人与杜恒有几分相像,正是杜锐,乃杜恒的亲族兄弟,是杜恒的副手。

杜恒看那灵沼湖方向,映山红遍,大火冲天,自己身为镐京守,自然不能怠慢,于是吩咐杜锐,在此按兵不动,静待义忠前来,自己则带了部分人马向灵沼湖那边去了。

这边留下杜锐与十余名部属,正自惶惑,忽见一黑衣人从一侧悄然潜入了院子之中。

但见此人身高长瞿,蒙面黑衣,空手而来,在门口对毛叔离道“先生一别,许久不见。”

毛叔离在室内听到外面的声音,推门而出,见一蒙面人站立在风露夜天之中,拱手道“不知夜深人静,是哪位朋友来此工肆?”

黑衣人道“先生健忘,前些日子曾亲自为我铸造玄铜大剑,因之到我府邸一晤,缇緕留香,扺掌尚暖,今日我深夜来访,可有浊酒一杯共话人世沧桑”。

毛叔离脸色大变,急忙拱手道“大人到此,实在失礼,里面请”

两人进得屋子,客套落座。毛叔离道:“大人到此,有何要事?”

黑衣人哈哈大笑“先生直爽,昨日丢失的绿柳风清刀,还请先生交还于我”

毛叔离谦卑的拱手“绿柳风清刀的确是在我这里,大人既然索要,立刻奉还”

潜伏在门外的镐京卫们一拥而入,为首的杜锐喝道:“大胆凶徒,还不立即投降。”

黑衣人哈哈大笑,缓缓从椅子上坐起,道“你们杜大人和尹大人,在什么地方,让他们来见我”

为首的杜锐道“你是嫌犯,怎么有资格见两位大人?”

尹吉甫随即走了进来,杜锐等见尹吉甫到来,急忙躬身行礼。尹吉甫见黑衣人背面而立,器宇轩昂,问道“我是你要见的尹吉甫,今日你是走不了了,何不以真面目相见”

黑衣人转过身来,随手掀掉了黑纱,众人举目一看,不由惊呼一声“召公大人”!一起都呆住了。

尹吉甫也是一惊,这不是阿忠,站在眼前的竟然是召穆公,威名赫赫,当朝元老的召伯虎本人。

尹吉甫一时语塞,召伯虎对一屋子的众人道“你们先退下,我和尹大人有话说”,众人和毛叔离都退了出去。屋内只留下了召伯虎和尹吉甫两人。

召伯虎道:“尹大人,在外面设伏,是想捉住那持刀截杀你的凶徒吧”。

尹吉甫徐徐道:“前日有凶犯袭击我,作案现场留下绿柳风清刀,因此我以此为诱饵,计划擒住凶徒”

召伯虎道“尹大人所谓的凶徒,不会是我吧?”

尹吉甫不卑不亢道“大人说笑了,我以为凶徒姓义,大人乃是姬姓王亲,怎么会是凶嫌”

召伯虎道“义姓,尹大人可有线索?”

尹吉甫故意道“原以为凶嫌会以身犯险。不想却巧遇大人”

召伯虎道“这绿柳风清刀原是我府上的义忠所有,前些日子,被人盗走,偷盗之人用此刀行凶,分明是想嫁祸给义忠,尹大人不要被骗了为好!”

尹吉甫道“绿柳风清刀,是义家的祖传宝物,竟然被人盗走,的确让人吃惊,只是这义忠,既然宝物失窃,为何不见报官?不知尹大人可否让义忠出府配合调查”

召伯虎道“他是我府上的家臣,近日身体抱恙,我看就不必出来配合调查了。况且丢失的只不过是一把祖传宝刀,既然已经在这里寻到,我帮他取回即可。”

尹吉甫知召伯虎权重,如今天子外征,镐京城举国事务归太子与召伯虎共同管辖,也不好开罪于他,于是只得道“那也好,就让毛叔离将刀归还便是”。

召伯虎道“君上临走之时,再三督促我们要君臣同心,共襄盛世大业,如今镐京城怪事频出,尹大人负责侦缉悬案,劳苦功高,需要我配合的,自然是义不容辞”这几句话说的声如洪钟,冠冕堂皇,又觉不卑不亢。

尹吉甫只得道“大人安心,臣当竭尽全力,争取早日破案!”

召伯虎接了毛叔离寄过的绿柳风清刀,与尹吉甫,毛叔离,杜锐拱手道别,就此扬长而去。

尹吉甫见一场设计,最终徒劳无功,不但未能捕获义忠,反倒被召伯虎将了一军,心中悻悻,回到自家宅第。

次日大早,杜恒到来,昨夜因灵沼失火,杜恒□□去救,因此并未与召公谋面于毛叔离处,这时与尹吉甫相见,杜恒道“那日与姜仪处见大人所提之幽兰迷花,颇为诡异。近日为调查案情,我于花卉之地广布眼线,今早听杜锐回报,说是城南的云汉宫里似有人种植奇花异草”

哦,尹吉甫奇道“云汉宫?”

杜恒应道“不错,因是王室重地,虽听到消息,但我尚未派人去调查”。

尹吉甫顿时来了精神,这云汉宫本是今上的祈雨之所,为镐京城南郊重要的离宫别馆。此处接灵沼湖之水,自为大池,因天子初年,曾为在云汉宫求雨,专门将其布置为银河星象模样,宫中漫天的月亮星辰,整日不见阳光,倒的确适合培育幽兰迷花。而且这死人骸骨,尹吉甫忽想到今上即位初年,天降饥馑,百姓靡有孑遗。为安魂这些死难的百姓,特地在云汉宫中建立有矜民台,掩埋的饿死的百姓尸骨不计其数。因此这云汉宫虽是离宫别馆,但因阴气太重,平日里并无人在此居住,时间一久,早已荒凉。这样一推测,云汉宫种植幽兰迷花,倒也是镐京城附近最佳的所在了。

尹吉甫若有所悟道“云汉宫的确是个灯下黑的地方,不知现在有何人在此居住?”

“听说太史籀居住于此,但此人深居简出,很多年都没有人见过他了。”

尹吉甫道“听闻太史籀为先王研制长生不老丹药而入迷发疯,难道就在这云汉宫的黑暗之地终日不出。看来,我们应该去拜访一下他了”。

于是尹,杜两人带了十余名镐京卫,即刻向云汉宫而来。

这云汉宫距离镐京城不算很远,沿着灵沼湖一路南行,穿竹林而入,一路潺潺溪水,秀林茂竹,风景甚佳。尹吉甫不由感叹“今上励精图治,不喜离宫别馆,竟荒废了这高山流水了。”

不多时,数人以至云汉宫外,但见云汉宫宫殿围墙倾颓,荒草丛生,宫殿之外,乌鸦绕树,此刻金乌西坠,青烟暗淡,颇有些诡异的气氛。尹吉甫摸了摸鼻子,果然有异香幽幽,不似中原花卉味道。

杜恒冲杜锐等属下示意,大家伙随即散开,绕着云汉宫门庭铺排开来,几名镐京卫躲到宫殿周边的几处制高点上,将其团团围住。

尹吉甫和杜恒带六名随从,径直走入宫殿的门庭之中。

数人脚步轻微,不一时,就进入了内殿,甫一进内殿,但见内殿竟是遮着一块黑色的幕布,暗暗无光,竟然听得哗哗的流水之声,如同身在巨谷幽泉之中,除了水声,只是有奇特的花的芬芳异香阵阵袭来。

有一老者沧桑的声音问道“是什么人来到这亡灵栖息,人心歇息的荒废之所?”

尹吉甫看不清其人的身形,但觉声音从右侧方向而来,于是向右侧方向道“在下尹吉甫,特来探访前朝太史老先生”

老者道“垂死老者,居然还有人挂怀”,言罢叹了口气。

尹吉甫听出其中的几分失意,“听闻先生为先王研制不死之药,可有进展?”

老者道“尹大人莫非是为今上的百年之事而来?”

尹吉甫正色道“今上素来不喜与天地争命,不做此等高深莫测的事”

老者诡异冷笑几声“莫要诳我,举凡天子,谁不想与天地同不朽?”

尹吉甫道“太上立德,其次立功,再次立言,人来自于黄土,必将归于黄土,岂可逆天而为。

“尹大师倒是说得高大上”

尹吉甫上前几步,一边观察,一边道“先厉王命先生研制不死之药,乃是逆天而行,厉天子防民之口,任用卫巫监谤,让百姓们道路以目,厉天子又控制山林川泽,实行王有,不让百姓以山泽资源谋生,可谓与民争利,厉天子又发动劳役,骄奢淫逸,贪得无厌,终遭天谴,虽最终在彘地得以善终,但毕竟客死异乡,落得个身败名裂的凄惨下场。”

“可见所谓长生,不过是黄粱一梦”

老者道“尹大人妄议先王,果然超凡脱俗!”

“你且过来。”老者忽然冷峻的道。

杜恒拦了尹吉甫一下,尹吉甫轻轻推开杜恒的手,向右侧走了几步,道“老先生,有何吩咐?”

殿内一片昏暗,尹吉甫但听得老者喝道“你们是为这西域奇花而来?是也不是?”

听他说的凌厉,虽隐然有一阵杀气,尹吉甫并不以为意,回道“是,因宫内有宫人身中其毒,故来一探究竟”

老者出手如电,突然从黑暗处跃起,一阵寒风,还没等尹吉甫反应过来,已经扣住了尹吉甫的手腕。道“这西域奇花,乃是长生不老的秘药,岂会中毒?”

尹吉甫道“在下听说此花虽异香芬芳,但服之让人不生不死,沉醉其中,忘岁月短长。亦真亦幻,也是毒药无疑。”

老者道“我精研上古至今的秘药,寻长生之术,穷毕生之精力,一直不能窥其门径,先王授我宫中百年的奇花一株,让我钻研其中的奥秘。十余年来,我百思不得其解,一日我吞食其蕊,竟至昏迷,差点成为一具行尸走肉,苟延残喘于云汉宫中,幸亏一年前得一姑娘救我,这姑娘并将此花遍种这云汉宫中,但闻异香,即可神清气爽,虽不得药到病除,但确大好于先前。尹太师怎可说此花是奇毒?”

尹吉甫疑道“先生是说有一姑娘培育?”

老者道“正是。”

“这幽兰迷花乃是异域品类,宫中竟有遗留的孤种?况且这培育之法久不闻于中原江湖,这姑娘如何会得?”

正说话间,忽听殿内有一女子的声音道“籀太史,你说的多了!”

尹吉甫但见眼前似有一白衣飘然而过,耳畔的声音如此熟悉,正恍惚间,似有白衣女子向自己袭来。

暗殿之中,自然躲避不及,尹吉甫的胸口被一掌命中,竟然飞出了丈外之地。

杜恒和几名镐京卫在暗中惊呼“尹大人”

尹吉甫退了几步,对黑暗中的白衣女影道“又是这位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如何会种这幽兰迷花?”

白衣女子呵呵笑道“为何要告诉你!”

“籀太史,还不给我除了这几个人!”女声泠泠之中,竟有几分杀机。

尹吉甫大惊,在暗中他知道身处险境,又有杜恒和几位弟兄的性命岂可轻易断送。只有分化敌人,于是抢先道“籀太史,何必听命与一个姑娘。这姑娘有胆,我们两人一较短长。”

边说着话,尹吉甫对杜恒喊道“杜大人,你和弟兄们快采摘那边流水之中的幽兰迷花,也许能救姜仪性命”

话音刚落,那白衣女子已经飘然而落在他身前,冲他就是凌厉的杀招。

尹吉甫借着来势,用耳听风,旋即避过,跟着剑风感觉,和这白衣女子激斗起来。杜恒拔出自身携带的宝剑,指挥着镐京卫兄弟寻水流而去采摘幽暗之中的幽兰迷花。

在一旁的老者太史籀道“姑娘,何必与尹太师交手,幽兰迷花既是秘药,自当救人要紧。”

白衣女子急道“籀太史,你我一起精研长生之药,如今外人闯入,岂可坏了天地长久之术,护花要紧!”

太史籀于是跃下,拦住杜恒等人,双方也激斗开来。

一时间,暗殿之中两处激斗,刀剑之声,拳脚之风与室内的轰轰流水交错而响,颇为古怪。

尹吉甫见这白衣女子蒙面,衣袂飘飘,总是能够将自己的招式化解的无声无息,心中也暗自赞叹,只是这女子的武功手法怪诞,似乎不是中原一路。两人一下子拆了三十余招,胜负未分。尹吉甫不想恋战,寻思今日来此,主要是寻找到幽兰迷花,于是抽个空子,跃出战团,寻溪水之声,欲采那幽兰迷花。

这蒙面女子果然聪明,也是一跃,拦住他去路,两人又纠斗在水岸一处。

不一会时间,杜恒的两位镐京卫部属已然受伤,一人竟被太史籀打落水中,一入水,竟冒出一股白烟,化为无形了。

尹吉甫惊对杜恒道“小心水中有剧毒”,杜恒扭头一看,也大为惊骇,他与太史籀在水岸之侧你来我往,也过了数十招,渐渐处于上风。这太史籀武功不弱,但明显体衰,开始频频遇险。

杜恒跳出战圈,从短袖之中掏出火器,迎空一顶,但听炸雷一声,这是镐京卫们互为奥援的信号,适才在殿外埋伏的杜锐十余名侍卫听此信号,将立刻蜂拥而来。

那白衣女子见形势不利,急道“籀太史,快解开”

杜恒一听,知晓是要将殿内幽兰迷花之上的幕布揭开,幽兰迷花不可见之阳光,杜恒见老者挥刀欲砍断幕布之绳索,急忙拦住老者去路,那白衣女子见情势危殆,猛冲尹吉甫面前推出一招兰花送喜,尹吉甫急忙避让,但见这女子竟然收手忽然跃起,剑径直对着那幕布的绳索而来。

杜恒和尹吉甫叫之不急,那幕布瞬间应声而落。

刹那室内从幽暗之中变得骤然明亮了许多,尹吉甫和杜伯急忙想去护住水中的幽兰迷花,那容得着他们上前,这幕布之下的幽兰迷花,色泽鲜鲜,迎着阳光摇曳,竟在片刻间灰飞烟灭了。

尹吉甫救之不及,懊悔连连,抬头看那白衣女子和老者,因光亮瞬间而出,自然清楚了许多。

这老者面容清癯,古道仙风,只是可能久不见太阳,肤色惨白,多无血气,适才激斗,竟有些微微喘气了。

这女子白衣飘飘,身形绰约,但蒙面不知脸庞,长剑胜雪,伫立在溪水之畔,竟有几分的风韵。

那女子道:尹吉甫,今日你仗着人多,坏我好事。这仇暂且记下,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众镐京卫持着刀剑,想上前阻拦,但见这蒙面女子冲太史籀一点头,忽然凌空飞起,拽着太史籀竟然疾驰而去。

尹吉甫见追之不及,只得暂时作罢。这女子曾在沣水之处,又在伯邑考墓畔,在天府处的街巷,与自己三次相逢,并抢走自己从天府处盗出的密档。如今又毁了幽兰迷花的关键证物,此人武功不弱,来去神秘无踪,心中猜测寻思,这女子是镐京谜案的关键人物,只是这四次交手,除了知晓她武艺高强,师承不明外,居然还是毫无其他头绪,实在让人头疼。

当下杜恒,杜锐等带镐京卫搜查了云汉宫,并未发现什么异样,尹吉甫走到那太史籀坐处,只在一旁发现有刻刀之类的东西,墙壁上有字句,尹吉甫和杜恒用手掌细细摸看,竟是“玄而又玄,众妙之门”八字。

杜恒道“怎么是看不懂的东西,上次听不懂,这次看不懂”

尹吉甫心头一震,上次狐狸说话“玉斗玄尊,天地经纬,万星无极,少皞(昆仑?)之墟”,是听不懂,那是一名女子的声音,如今想来,和适才交手的这名白衣女子的声音似乎如出一辙。这墙上的八个字,也好像是谶语一般,令人费解,真是咄咄怪事。

云汉宫一役,虽未能起获幽兰迷花,但终是毁掉了幽兰迷花的制作培育,逼走了神秘人,总之也不算白白浪费时间。

众人喝水,休憩间,忽听得天空有飞翔的大鸟盘旋,尹吉甫仰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小玄子,他知晓大概是有尹聪和菁菁的消息了。于是冲小玄子招手,小玄子顺势落在了他的肩膀之上,尹吉甫取出小玄子脚上的书札,打开观瞧,果然是尹聪带来的信息。

且说尹聪和菁菁一路前往汉江,数日就找到了褒国的彤弓寨。

褒国是西周的小封国,有褒氏作为夏朝大禹的儿子,辅佐大禹治水有功,因此被周武王分封建立了诸侯国。彤弓寨是一个不大的村子,村子的百姓都以制作弓箭和箭囊谋生。约有几十户人家。二人于是打听这里十来岁的女孩子,只是听当地村民说,有一对老夫妇的确是有个十来岁的女孩子,可惜今日上午时分,这一家三口刚刚不见了。

尹聪道“看来我们又晚来一步,这一家三口可能是被大人所说的蒙面女子抢先一步了”

菁菁道:这蒙面女子到底是谁,居然多次坏我们的事。

尹聪道“他抢走大人身上的密档,肯定提前比我们到达的彤弓寨,只是不知道她找这小公主到底有何目的?”

二人见一无所得,于是只得乘船回镐京,计划着对方如带着一家三口,可能行走缓慢,看一路之上是否可以追到。

次日在汉江边的竹林之中,两人正自歇息,忽听得林中一侧有人说话,尹聪和菁菁急忙躲入竹林密丛之中,但听得有一女子的声音道“两位既然走不动了,我也不会勉强,你们就此回去吧”

又听有一老妇人道“我们的炜彤还小,我们怎能安心让你带走?”

又有一老男子的声音道“姑娘,你还是放过我们吧,让我们和炜彤一起回去吧!”

尹聪和菁菁从竹林的缝隙窥看,但见密林之中,有四个人,有一白衣女子侧身而立,脸覆轻纱,身材曼妙,在一旁的则是一对老年夫妇和一个大致十三四岁的女孩子,这老夫妇护着的叫炜彤的女孩子,生的清秀可人,眼睛水灵灵的,此时正充满着无助的神情,死死地抓着这老妇人的衣襟。

这白衣女子道“我也不想为难与你们,本意让你们一家三口一同上京,但两位年迈,行走的太过缓慢,不如你们还是留下,我带着孩子单独回京,你们放心,我也不会为难孩子。”

两位老人还是不愿意离去,只是苦苦哀求,在一边独自垂泪。

白衣女子只得道“好吧,由得你们了,但还是要加快脚步,这月既望前一定要赶回京师”

在一边的尹聪和菁菁互相看了一眼,隐蔽到一旁商量。尹聪道“看样子,这白衣女子就是大人所说的一直跟踪他的,这炜彤莫非就是小公主”

菁菁点点头,随即又白了尹聪一眼道“这还用说,只是我们怎么救下这小公主?”

尹聪道“出去和这白衣女子硬拼,合你我二人之力,还斗不过一个坏人”

菁菁摇头道“你忘了,我爹说这女子武功高强,连他也不能取胜,我两个即使一起上,能有多少胜算?”

尹聪认真一想,也是。于是装出一副谦恭的姿态,问道“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菁菁抬头望了望远处的白衣女子和炜彤的一家三口,小眼珠转了几转,低声道“这白衣女子在意的是这小女孩,一会我出去与她说话,想办法将她引到一旁,你趁势带走这小公主一家三口。如情况危险。也可只带走孩子,孩子是这白衣女子的目标,两位年迈的老人不会有事的”

尹聪见她说的真切,于是合计好了,分散潜伏,待潜伏就绪,菁菁从草丛之中大声道“人家的孩子,你要带走就带走,还要不要脸啊”

这突然一声,白衣女子一惊,回转头来,四处观瞧,菁菁也不再躲避,施展轻功,已然跃出到林子空地之中的四人面前。

白衣女子见说话的是一个妙龄女子,生的甚是俊俏,防备之心稍减,冷冷道“你是什么人?”

菁菁不屑的回道“我是你姐姐喽!”又反问道“我还没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抢夺人家的孩子?”

白衣女子见她自称姐姐,分明是占她便宜,又听她责问,大致知晓来者不善,于是镇定自若道“我带这孩子上京师玩耍,你情我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