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贴药下去,玉姐儿的病很快就好了,又恢复了以往活蹦乱跳的样子。
月芝看的玉姐儿这生龙活虎的样子极为欢喜,夜里睡觉都更踏实了。
这日清晨,天蒙蒙亮,玉姐儿就醒了,小脑袋趴在月芝的胸口不安分的扭来扭去。
“玉儿,怎么了?”破晓时分,最是好眠的时候,被玉姐儿弄醒的月芝脑袋昏昏然,眼睛半睁不睁,“可是人又不舒服了?”
玉姐儿摇摇头,伸出小手在月芝的脸上作乱。
“娘,我想吃狮子头了,还想吃红烧肉。”说着,脑海里似乎已经看到了这两道令人垂涎欲滴的菜,口水泛滥,嘴里不住的嘶溜嘶溜。
闻言,月芝扑哧一笑,清醒了过来:“我说你怎么昨天睡觉做梦都在吧唧嘴,原来在馋吃的。”
玉姐儿虽才虚岁五岁,但已经很懂一些事儿了,她听月芝的话风,分明就是笑话她嘴馋。
“玉儿还是小孩子,要多吃肉才能长高,娘亲不能笑话我。”嘴上说的理直气壮,可羞红的脸早就埋进了月芝胸前,任月芝怎么哄都不肯抬起头。
月芝没得法子,只好许诺再加两道好菜才将玉姐儿哄好。
当初和离的时候,月芝只求快些脱身,吴家的东西什么都没要,就连伺候的人也没带一两个出来,到了这,由于银钱不多,又加上玉姐儿生病月芝不敢假借人手,因此也没有再找伺候的人,事事亲为。
幸好她待字闺中的时候疱艺,洒扫这些都学过,不然倒是没有法子带着玉姐儿活下去了。
早上的菜最为新鲜,月芝起了个早,挎上赖婆子的竹篮就要去集市。
集市上人多,月芝怕顾不上玉姐儿,正愁不知如何安置她的时候,玉姐儿噔噔噔的自己跑向了延寿堂。
月芝正欲唤住玉姐儿,就见那抓药的小伙计眉毛一挑,熟捻的问道:“玉姐儿,你又要来学抓药吗?”
玉姐儿点点头,扭头看向月芝:“娘亲,你去买红烧肉和狮子头吧,我在这和哥哥学抓药。”
那小伙计也甚是机灵,耳朵一听,脑子一转,就将这件事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于是他忙开口道:“小娘子只管去,姐儿放在我这你放心,我替你看着,保管不丢一根汗毛。”
见月芝还是不放心,他就说了句:“小娘子不放心我,也该放心我家少东家,前日,你熬药的时候,姐儿偷偷过来了,还是我家少东家发现的,唤了进来交代我好好陪着姐儿,就算我不念这邻里间的情分,我也要仔细自己的这份差事。”
月芝听这小伙计将顾明都搬了出来,心中一计量:‘虽自己嫁人后就与这边的人没怎么见面了,但父亲以前时时将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挂在嘴边,小时候的顾明心眼子还是挺正的,大了也应该变不到哪里去,再说上次抓药,自己没认出他,倒是他先认出了自己,这说明他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如此,玉姐儿在这应值得放心。’
这般想着,月芝就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玉姐儿见月芝点了头,顿时笑得像是一朵向日葵,伸出小肉手摆个不停。
集市在县东边,离赖婆子的房子有一段路,一般女子走的都多少觉得有些累人,月芝又是裹了小脚的,这感觉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此虽是提早了出发的,但一路走走停停,到集市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了。
月芝挎着篮子,走到一个看起来面善些的屠户摊前,割了半斤五花肉,半斤瘦肉。
沉甸甸的肉放进篮中,压得月芝的手都往下滑了几分。
摊前人挤人,月芝生怕被人挤掉了肉,于是一手挎着篮子,一手往荷包里拿银子。
这辈子加上上辈子,月芝见过最坏的人,最坏的事,都不过是家宅里的肮脏事,因此她不知道刚刚她割了一斤肉的豪爽已经让她被人盯上了。
一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离自己几步远的女子,嘴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透着势在必得。
不一会儿,就让他找到了可乘之机。
快跑,碰肩,不过几个数,荷包就到手了。
被盗了的月芝对此毫不知情,挑了两颗芹菜就要付钱,可摸遍全身都不见荷包的踪影。
“有……有贼啊!”她站在原地,凝神想了一会儿,终于抓住了蛛丝马迹。
边喊,就边迈着小脚朝前追去。
可她一个小脚哪里能追上这种惯偷,追了两步,就跑不动了,就在她以为这钱回不来的时候,一道湖蓝色的身影从自己面前闪过。
一阵风似的。
没一会儿,这阵风就带着自己的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