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清三日后随军攻打安城,她一身白衣轻甲显得英姿飒爽,剑是白朔特意赐给她的,用起来十分称手。
她所展示的都是当年所学,将自己的进步藏得了无痕迹。
城墙上沾满了鲜血与箭矢,将士破烂的衣裳星星点点的挂在斑驳的城墙上。
这一战无疑又是两败俱伤,肆清的白袍沾了血与灰。
又是休战几日。
已经围了安城差不多二十天,白朔的耐心快耗尽了。
于是,他派人把安城周围的百姓全都抓了过来,短短四日内,抓了五千多人。
某个风和日丽的清晨,他让人押着五百人跪在东城门前,狩鹰上前道:“每隔一柱香的时间,我们便斩杀二十五人,其中,也许有你们所认识的亲朋好友,若是不忍,便早些劝付尘风带着狗皇帝上城墙来谈判!”
白朔坐在远处观望着,他身边围了一群誓死拥护他的能人。
守城的将领骂道:“休想动摇我军军心!卑鄙无耻,用百姓相要,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狩鹰懒得与他磨嘴皮子,他点了束香,插在跪成一排的百姓面前。
百姓中男女老少都有,许多人哭哭啼啼的求饶,身后的士兵不时抽打一番他们,让这些哭喊声更加让人揪心。
在杀了五十人之后,准备要斩杀下一批百姓时,付尘风出现了。
他依旧稳重俊朗,纵使战争不断,却没有将他变得嗜血残暴。
“狩鹰,你用百姓做人质,不觉得太龌龊了吗?”
狩鹰不屑道:“倘若你们早些投降,百姓自然不必吃这等苦头。”
“你们这是造反!会遭到天下藩王的讨伐的!”
然而事实却是各大藩王都不愿卷入这场风波中来,毕竟陛下民意已失,他们救他,无异于将百姓再次推入火坑。
“少废话!把这些人都斩了!”狩鹰不耐烦的下令。
百姓哭喊道:“付将军救救我们!求求你!”
“我们还不想死,救救我们!”
“……”
手起刀落,又是几道鲜血喷出,付尘风心急如焚,抄起弓箭便射了出来,正在实施暴行的两名士兵被射中心口瞬间倒下。
“百姓何辜,有本事,咱们堂堂正正的较量!”
“我说了,狗皇帝不来,我便不会罢手,杀!”
又有士兵来行刑,付尘风又射出两箭,却皆被横空出世的另外两只箭矢在空中别开,他望去,是一个手持长弓的男子,在不远处盯着他。
付尘风阻止不了,索性下了城墙。
第一日,斩杀了五百人,第二日,斩杀了一千人。
第三日,白朔把剩下的所有人都拉了出去听到自己即将被处死的消息,一时间哭声响彻天地,城墙上的驻守军都为之动容,安城里的百姓听见这些哭声,早已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哪天自己也落得如此下场。
百姓里怨声载道,纷纷要求陛下上城墙上去谈和,毕竟敌临城下,百姓早已被这种压迫逼得几欲崩溃。
他们本是安城最安逸的百姓,如今却时刻提心吊胆的担忧明天是否会成为阶下囚。
倘若不是这个宫里的陛下太过昏庸无道,又怎能逼得民间出了一个白公,带着众人群起而攻之?
连带着他们这些百姓也遭到池鱼之灾。
倘若这位陛下能有些担当,就不会令自己的子民受这等痛苦折磨。
这两日,不断有人来劝说付尘风,让他护着陛下上一次城墙。
可眼下的皇帝,只敢躲在宫里不敢见人。
不断扩大的哭喊声让他备受煎熬,不得已,他带了队人去宫里把床上瑟瑟发抖的皇帝请了出来。
冬砚跟在陛下身边,赵温一直护在陛下身边,亦跟着一起来了城门之上。
非得把梅兰二公给带上,陛下才不会害怕到跳车。
一群人围着瑟缩的皇帝上了城门,此时城门之下已经堆了一片尸山。
那群被束缚着下跪的百姓,已倒下了小半。
见有人出现,狩鹰才让实施动作的士兵停了手。
白朔也终于走了上去,将军对峙之势,不可避免。
看到白朔身边那个清瘦的身影时,冬砚觉得心跳都漏了几拍,他扶着皇帝的手不自觉拽紧,捏得皇帝不满的瞪了他一眼,骂到:“狗奴才,比我还怕死!”
冬砚听闻此话,立即低头放缓手势,余光却不断朝下边瞟去。
她回来了!
她真的好端端的回来了!
可是,她为什么不来找我?
冬砚这边思绪万千,付尘风自然也看到了她,肆清从容与他对视,眼神淡漠得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付尘风握枪的手紧了三分,按耐去心里的激动与疑问,他道:“陛下已经请来,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若是仔细观察,可以看到他的身子有轻微的颤抖。
那个日思夜想的人,此刻正毫发无损的站在他面前,即使是敌对阵营,他也感谢上苍的眷顾。
他就知道,她一定会回来的。
“算命的曾说过,此生我必会撼动整个天下,若是能斩杀我者,必然为乱世之明君,可眼下,似乎整个永朝都没有这样一个奇迹存在了。”
白朔自信道。
陛下气得指着他骂道:“放肆!朕的皇位,岂是你这种龌龊无名之辈能觊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