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现在无处可去,倒不如暂且住下。
肆清语气沉重道:“眼下我不知能去各方,只能暂时叨扰你了。”
想到肆清多日未进食,仲苇指了指厨房,又指了指肆清与屋外的凳子,示意她去坐着等他做饭。
肆清看着厨房,总觉得迷茫,可眼下她身无分文,一点能证明自己身份信息的东西都没有,又暂住于此,只能付出些劳动来换取口粮。
“我去帮你吧。”
说着,她进入了厨房。
但她无从下手,最后只得无奈道:“我好像不会做饭,我可以给你打下手。”
仲苇点了点头。
虽然说是来打下手的,但肆清没机会做什么,仲苇自己一手包揽,站在柱子旁的肆清显得很多余。
直到看到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灶火,肆清抬了凳子过来坐下,认真道:“我好像会烧火,我来烧吧。”
见肆清认真的想要帮忙,仲苇也不忍拒绝,幸好肆清灶火烧得还不错。
看着自己细皮嫩肉的手,肆清如何也想不起过往记忆,按道理来说,这双手不应该会做粗活,怎么烧起炉火来竟是这般得心应手?
莫非她是个伙夫?
不对,伙夫的手哪有这样的。
瞧着这双手,怎么也是娇生惯养伺候出来的,莫非她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可她怎么一点作为小姐的娇贵脾性都没有?
她看着这个狭小老旧的院子,穿着有些刺痛皮肤的粗布衣裳,与这个看不清面容的雄壮男子同处一室,心里没有丝毫的抗拒与诋毁,这些都不是一个大户人家小姐该有的反应。
那么她到底是谁?
思来想去,仍是毫无头绪。
担忧肆清饿着,仲苇手脚不闲的做了好几个菜。
吃饭时,看着缺了个口子的灰碗,碗里盛着粗糙的米饭,桌上的菜是青菜炒鸡蛋以及青菜炒腌肉。
仲苇眼里满是小心翼翼,肆清看着心里有些动容,她放柔了些声音,道:“谢谢你,看着就很好吃,你多吃些。”
仲苇笑了笑,牵动着黑亮的胡茬。
饭菜下口,并没有她猜测里的难吃,或者说,她自身身体并不排斥这些食物。
莫非她当真是个普通村民,只不过被养在家里不用干活而已?
算了,不想了。
吃了一碗饭,肆清便放下了碗筷,仲苇皱眉指了指厨房与她的碗,又做出吃饭的动作,有些焦虑。
“我吃饱了,你吃吧。”
她知道他多煮了些饭,可她的确没那么饿。
眼里浮现出失落,肆清安慰道:“你做饭很好吃,是我吃饱了,你不要介意。”
仲苇这才心情好了些,笑了笑,他吃了三碗饭,把桌上的菜都吃完了。
肆清帮忙收拾,仲苇指了指脏碗,对她摇头,又指了自己。
“好吧。”
其实她并不想刷碗。
坐在院子里,天色变得昏暗。
晚风吹动竹林,带来一片沙沙声。
肆清看着竹林随着微风摇曳,一点点黑影在夜幕里晃动。
仲苇刷好碗,起身看了眼看着前方的肆清,随后把打来的野猪进行处理。
厨房太小,他不得不拿到院子里来屠宰。
将野猪皮拨下,仲苇熟稔的将野猪分块砍下,要抬着去清洗的时候肆清想要帮忙,被他拒绝了,随后他用粗盐腌制好一切,用绳子穿上猪肉挂在厨房房梁上。
实际上他宰杀之前让肆清不要看的,像她这样的女子,恐怕一辈子没见过什么血腥,肆清倒是很淡然的让他只管做自己的,不必顾及她。
刚开始他偶尔会看看她的反应,见她始终淡然处之,仲苇才放下心来。
清扫是仲苇自己做的,他怕肆清弄脏了鞋子和衣裳。
“这是你新买的衣裳和鞋子吧。”肆清问。
仲苇犹豫片刻,点点头。
“谢谢。”
入睡是个难题,仲苇只有一张床,不可能让肆清睡地上,仲苇只能坐在凳子上鼻梁表示自己可以趴在桌上睡。
肆清有些惊讶,但也没过多坚持。
毕竟这种小屋子,一看就是他个人独居多年所在,要想有个多余的床是不可能的。
睡了一觉,肆清醒来便听到屋外不时有砍伐声。
出去一看,仲苇砍了不少竹子来做东西,从这轮廓来看,应当是个床。
“我帮你吧。”
肆清拿着斧子便朝着竹竿砍去,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下手稳准狠,劈了一堆竹条,几乎每根都是一样大小,并且她连气息都不曾紊乱过半分。
仲苇注意到这不是一个正常人还有的反应。
可他什么也没说。
肆清自己也没注意到。
辛苦一日,算是给她做了个新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