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 / 2)

池溪亭眼珠微转,带着试探问道:“那两日后办个宴会如何?将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都请来,我也好狐假虎威一番。”

付尘风正有此意,宣王府在贵族圈子里一直被打压,池溪亭那一脸的伤也不知又被谁家公子打了,想来想去,安城敢这般肆无忌惮的也没几个人。

不如宴请四方,当做表态。

他这将军的身份,若是能成为他人的护盾,便已是实现价值了。

点点头,付尘风道:“行。”

池溪亭道:“我最近识得一个武功高强之人,前几日与陆泫打架,便是他助我脱困,一根树枝将陆泫那个欺软怕硬的东西抽得他娘都不认识了,真是解气,想到你与我父王皆是武痴,便想引荐给你们,只是这请帖发去了,不知他来不来。”

付尘风倒是来了些兴趣,池溪亭虽不会武,可他父亲,宣王可是个中高手,当年宣王母妃谋反,在外修行的他赶回来以一人之力挡住了围困先皇的十个高手。

那些高手,当年可都是威震一方的霸主,联手之下也不过将他堪堪拖住而已。

后来谋反失败,先皇明鉴宣王一片赤诚之心,敢于大义灭亲,这才将他从生母谋反的罪责中释放出来,并且在临终前特封为宣王,虽无权无势,却可世代享受亲王待遇。

也正是宣王母亲当年逼死了陛下生母,故而陛下这些年一直不待见宣王,让一身才华的他在这看似安乐的城里渐渐磨灭。

池溪亭倒是见过他父亲与军营那些将领们过招的,闲来无事时宣王会找那么几个功夫不错的武将过上几招。

这么多年了,他就算学不会,也能从几个简单的动作里分辨出对方是什么水平。

能让他夸之为高手的,除了自己父亲,付尘风与他的贴身护卫小林子,那便只有方才那人了。

付尘风不免对池溪亭口中的高手有些好奇,道:“那你可得好好引荐一番,兴许王爷一高兴,下个月多给你些银子也不是不可能。”

池溪亭敛眉,摆摆手道:“我估摸着他不会来,性格孤傲古怪,脾气冷冽,整个人像块木头一样枯燥。”

不知为何,付尘风脑海里浮现出肆清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等等。

付尘风脑子里闪过什么,他问道:“你且与我说说那人为何会帮你收拾陆泫。”

陆家那个小儿子,自小便与池溪亭打到大,两人可谓是针锋对麦芒,不到两句话必动起手来,每次不见血就收不住手。

可按照池溪亭的说法,那人性格孤僻,又怎会突然出手助他?

池溪亭想了想,将那日与陆泫他们见面的过程概述出来,说到陆泫讥讽宣王府是空壳,他全然不惧如今的付尘风,然后那人便从树上偷袭了陆泫,让他跪下。

说到这里时,付尘风打断了说得兴起的池溪亭,他问道:“那个人,多高?身形如何?面容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池溪亭想了想,想到在无言居门口第一次见到肆清,他面前跪着个泪流满面的下人,他转过身时冷漠的神色,眼下那颗泪痣衬得她更是难以接近。

“他左眼下有一颗泪痣,身形削瘦,约摸到你耳垂这里这么高,穿着但是挺普通的,长得嘛倒是挺俊的,就是脾气太差了,就连他家丫鬟,脾气也跟母老虎一样。”

付尘风心跳似乎漏了一拍,他手指微颤,眼里满是抑制不住的欣喜,庆幸这是夜晚,池溪亭并未发现他的变化。

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付尘风稳住情绪,对池溪亭道:“听你一言,此人颇有意思,倒是要引荐一番的。”

池溪亭叹息一声:“还是别抱希望了,他约摸是不屑来的。”

付尘风轻咳一声,问道:“那他住在何处?左右我近来无事,可去拜访一番。”

虽疑心付尘风的主动,可池溪亭还是快言快语道:“东城桂平街,哦对了,他的别苑叫无言居,字当真是写得不怎么样,功夫这般好,估计肚子里墨水没多少。”

付尘风拍了拍池溪亭肩膀,道:“今日辛苦你了,夜色已深,咱们都去歇息吧。”

池溪亭不作他想,老实回了院子,付尘风去马厩牵了匹马出了门。

这看马的下人见是圣宠正盛的付尘风,笑吟吟的开了马厩送上最好的马匹,再笑吟吟的送走了付尘风。

月色染上树梢,黑影斑斑点点坠于地面。

对于练武之事冬砚很用心,他记性好,每每肆清纠正过的错误便不会再犯第二次。

今夜一如既往的在蝉鸣声中肆清与冬砚进行了训练。

白天肆清动手时下手极快,动作豪不留情,与冬砚过招时完全不同,冬砚虽说进步很大,可今日亲眼所见肆清形如鬼魅的身法手段,才真真正正的意识到自己与她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就好像一眼泉水再如何努力将多股泉水汇聚,也抵不过汪洋大海的宽阔无垠。

冬砚今日打得格外焦躁,甚至有些自暴自弃毫无章法的与肆清过招。

一套剑法打下来,肆清收剑,站得笔直,漠声道:“你今日心不在焉,可是有烦心事。”

冬砚摇摇头,捏着拳头,认命一般自嘲:“我太无能了。”

肆清回想起他神速的进步,认真分析道:“兴许你自己并未察觉,你与之前,已判若两人了,如今你身子日渐强壮,挥剑的力道也大了许多,今日也能轻松跃上墙头,这些可都是之前你做不到的。”

不够,完全不够。

冬砚想要的是能与她并驾齐驱的强大能力。

千言万语皆化为他唇边一抹无奈的笑意:“可那又如何,我于你而言,不也是无用之物,随时可以抛下么。”

肆清之前亦受人照料过,可时日皆短,像这次这般长达几月的,倒还真只是那两三次重伤病危,可与那些人分别时,大家都习以为常,并未有人因此想要产生过留念或羁绊。

这次遇上一心不舍她的冬砚,肆清心里有些茫然,不知该如何拒绝。

她心里清楚她身边不能不该留下任何人,于她于别人,都是最好的选择。

可冬砚……

对上冬砚那双灵秀俊美的眼睛,他那样固执的祈求她,这让她产生了比杀人更深的罪恶感。

肆清并未辩解,几个呼吸后,她淡淡道:“冬砚,早些睡吧。”

冬砚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样不动声色的拒绝,什么也不说,提了剑头也不回的回了屋。

夜风清凉,拂动屋外人的衣角。

他与她,仅有一门之隔。

他们的对话在这寂静的夜色里通通由夜风传入他耳中。

他又不是毛头小子,怎么一知道她的住址,披星戴月也要赶过来呢。

还听到了他们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