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这才收回眼,又玩闹了起来。时繁星也被那几个女孩拉到大树下打牌,三两句话下来就熟了,大家都是孩子玩性,多个小伙伴也乐得很。
然后越过七月,跨过八月。
有苏星望带头,时繁星跟大院里的大半孩子都玩熟了,大家凑一起,好玩的多了去,斗草蜢,烤知了,爬树掏鸟窝,坐坦克大炮,玩枪击游戏,能把大院玩个底朝天。
时繁星本来想装乖的,但没兜住。这苏星望实在能玩,天天带着她和一群孩子四处疯,熊得不行,现在她比在南城跟时爷爷生活那会儿还野,就连一向对她和蔼可亲的苏爷爷都给气的,拧起两小孩揍了好几顿,时繁星还好,老爷子没舍得下重手,苏星望却挨了不少打。
到了第二天,大院里都知道两小孩被苏老爷子教训了。
如今站岗的兵哥哥已经认得她,有时还给她糖吃,苏星望就会在旁边撇撇嘴,一脸看不上眼的样子。
时繁星便是展开手掌,掌心躺着两颗糖,她吃了一颗,把另一颗给苏星望。
苏星望勉强接过手,边吃边说:“爱吃糖的都是小屁孩。”
话说得正儿八经,有模有样。
时繁星笑他。
到了九月初,京城渐渐有了秋色。
这时节正是开学的日子,时繁星和苏星望一起上初一。大院里有初中,两孩子就近读,进到学校里头,都是大院里的孩子,一个眼神,大家都懂。
时繁星虽然认识了不少小玩伴,但跟苏星望同桌,这是老爷子的意思。老人家怕她被别家孩子欺负,就说一家人,坐一块儿,互相好照顾。若是以前,苏星望该是跟发小儿蒋见严同桌,现在蒋见严屈就了下,人坐在苏星望后面,时不时会发上几句牢骚,是个小话痨。
平日里大家就是上课读书,下课打闹,放学后四处溜达。
到了夜里,时繁星没玩太晚,半途就先和几个女孩回去。经过池塘的时候她们又停下来喂锦鲤,小瑾兜里还揣着两个馒头,分给大家,就用这馒头包子喂鱼。不远处有士兵看着她们,就怕她们掉水里去了。
没过一会儿,陆星饶准会到这里遛狗。
时繁星跟他不算很熟。
这还是因为苏星望跟他不对付,两孩子一见面,不是打嘴炮就是干架,现在上的初中也是分在不同班,不然天天闹腾起来没完没了,大人都头疼。因着这样,她跟陆星饶不太走近。
听苏母说,苏陆两家是世交,祖辈有过命之交,是背靠背的兄弟,所以给孙辈取字上,都统一战线,带星字,意为星星之火,是个好意头,大院里的长辈都笑称他们是双星。没想到的是,两小孩自打认识以来,就如同水火,两家大人都纳闷不已,后来还请了道士,看看是不是取错名。道士把两孩子的名字和八字一批,直说双星命,一水一火,相生相克,天注定,没毛病。也就是说不是名字出岔子,而是命水注定的,但无大碍。两家大人这才作罢。
时繁星想到这里,看了他一眼。
尤见他放开白狮子,任由它凑到女孩堆里玩。
时繁星也摸了两把狗尾巴。
此时陆星饶趟过草丛,慢慢走过去对她们说:“我家里做了曲奇,有多,你们去我家拿点吧。”
小瑾一听,猫到时繁星旁边,小声问:“你去不去?”她知道时繁星是苏星望这一边的,还住在他家,就这么去陆星饶家不太好。
时繁星也是迟疑:“那我不去了。”
陆星饶却是一字不漏地听了个清楚,他看向时繁星:“来吧,那个狗苏星望,怕他什么,大不了你去我家住,我也牛叉。”
时繁星和小瑾顿时闭上嘴。
几个女孩还是去了陆星饶家,然后提着袋曲奇各回各家。
还没等时繁星吃上一口,苏星望就回来了,直冲进她房间一手就抢过那袋曲奇,手往空中一扬,便将曲奇扔进垃圾桶里。时繁星见他架势,直绷紧嘴,心口有一道气,不顺,却又说不出来。
苏星望还一脸不爽:“谁让你去那狗陆星饶家了,还吃他的曲奇!”
时繁星忍着气:“我还没吃。”
“那你是想吃了?”
“我为什么不能吃!”
吵到这里,两个小孩互相瞪眼,互不服气,僵持了半分钟,依旧是时繁星败下阵来,也不看他,干脆背过身。
苏星望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些慌,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但不觉得自己有错,这牛脾气直起来,别说哄人了,掉头就跑回房间,还故意把房门关得雷响,生怕时繁星听不见似的。
时繁星心里骂他,个讨厌鬼。
之后两小孩开始打冷战,谁也不理谁。
老爷子跟苏父苏母都不插手小孩的事,还打赌:“你们觉得这两小孩谁先认输?”
苏父苏母认为:“是繁星吧,她心软。”
老爷子就笑哈哈:“那我赌星望。”
隔天,大院里的大人都跟着打赌,赌输的请全大院吃甜瓜。
这赌约传到两小孩耳里,苏星望又傲娇脸,一脸快来哄老子,老子就原谅你的架子。时繁星见他这样,硬是说不出半句服软的话,人也跟着犟了起来,两小孩一对上,又哼着鼻子扭开脸。
谁认输谁小狗,说什么都不肯服输。
两小孩便冷战了大半个月,大人都服气。
这些天时繁星上下学都是和女生在一起,苏星望居然还不习惯了,之前一回头,定能看见身后的小尾巴,现在没了人,就觉得自己像是被油炸了一下,滋滋啦啦的,十分郁闷,但小屁孩又拉不下骄傲,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的,却等不到时繁星一句软话,心里就窝着气。
他歪斜着眼飘向时繁星,这会儿上着课,时繁星正低头认真做笔记。苏星望咬咬牙,用手肘撞了她一下,时小孩的笔被撞得往外一撇,力道大得,直将这一页笔记划破。
苏星望咯噔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