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下雪的釜山仍旧是一片白茫茫，没有什么绿叶遮挡，阳光直直落落地洒成一片，融了屋顶的雪，扑簌簌地往下掉。
咖啡店里放着一首新晋男团的出道歌，孟晚托着下巴，透过模糊不清的窗外目睹不成形状的奶白色雪球从眼前落下。
“孟晚——”
孟晚回过神，一抬头，笔挺的女式黑色西装就映入眼帘，纤瘦高挑，孟晚目光上移，定在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
她回釜山的这一个月里，有无数的久别重逢，而在这些褪去青涩的面容中，姜暮是变化最大的一个。
当初吵着闹着要建经济公司的人在拥有一票的艺人后拿着自己的性子做了陪葬品，因为梦想而失去自我，娱乐圈就是那样的地方，看上去华美，实际上捂着无限的私密，肮脏和人们因膨胀而互相撕扯的私欲。
孟晚仰头望了对方半晌后说:“姐姐，你变了好多。”
姜暮笑了笑不置可否，孟晚也就一直沉默着。
她并不知道姜暮这次邀约她的目的，但直觉告诉她，她们早已不是当初学姐学妹的关系了。
寒暄半晌，姜暮便直切主题道:“孟晚，我手底下……有个要出道的男团。”
摇晃着汤匙的手轻轻一顿，孟晚抬起眼来看她。
“姐姐，你知道的，我已经不干化妆师了，娱乐圈……”孟晚将手里的咖啡杯轻轻放下，正视对方道，“我也不想再沾了。”
“孟晚，你再考虑一下。”
她颔首，口气却斩钉截铁:“对不起，姐姐。”
咖啡馆的暖气似乎开得过于充足，令人浮躁的温度黏附在空气中的粉尘上，来回跳跃。
姜暮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的起伏，反倒悠闲地呷了口杯里的热饮，貌似漫不经心道:“孟晚……如果我说，我手上有个防弹私生的消息，有可能威胁田柾国的生命……”
孟晚猛地抬头，对上姜暮含着笑意的眼睛，波光潋滟，好像条正在捕猎的花蛇，一旦将致命的弱点落入它的视线范围内，就会被紧紧缠住，不得喘息。
而田柾国，就是孟晚的致命弱点。
眉头紧锁，有什么在脑后嗡嗡作响。
理智告诉孟晚，她应该相信公司，而不是轻信姜暮轻飘飘的一句话。
头脑告诉孟晚，她已经脱离了田柾国，应该去选择之后属于自己的人生道路。
可姜暮告诉她:“孟晚，田柾国的命在你手里。”
于是孟晚说:“好。”
理智粉身碎骨，肺腑跟着头脑走向崩坏。
她是芸芸众生中怎么参也参不透的愚人。
“孟晚，防弹的存在挡了许多人的财路，没过多久田柾国那里就会出一场绯闻，届时会闹得很大，私生，背后推手，媒体，所有人，都在等着毁了田柾国。”
孟晚蹙着眉，不安地握着咖啡杯摩挲。
“她们什么时候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