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夜云衣打量陌生又熟悉的云归尘时,其实眼角余光处,下首的云归尘也同样在对此位大名鼎鼎的盛乾国长公主,多有注意。
就见对方莹润指尖随意捻起颗像是刚上贡来的翠滴水晶葡萄,尚还挂着的水珠圆润饱满,一看就保存十分妥当,且还新鲜非常。慢条斯理一道道撕好了皮,拨干净了,先是孝敬的递到她老子嘴边。
后在陛下张嘴稍凑过来头的工夫,她却又信手利落抽回。
两片小|嘴麻利一吸溜,葡萄芯子就已成功进到了她自己嘴里头。
云归尘:“......”
盛乾帝夜景铄,估计这并非第一次被自家女儿给当着众臣还在的面这么戏耍了,像是无语抿了下唇,后转过头去习以为常的也没怎么着她。既没瞪她更还别说什么骂啊罚的,就那么一点气势没有的轻飘飘纵容了过去。
半丝刚才长公主没来时,对着一干子下面大臣那面无表情只简短嗯啊的霸气气场都没,看得云归尘更迷。
又见接下来人盛乾帝分明已经不同对方计较了,可他家那闺女,还真不好说。
老样子熟练剥出来第二颗,抬手眼都不眨的递她老子嘴边上故技重施。盛乾帝侧眼斜睨她一阵,那眼神简直赤|裸裸在对夜云衣费解传达出一种“女儿你是不是当为父我傻啊,才刚过去一茬,还能再吃你这套?”的意思。
夜云衣唇角勾笑,山不就我我就山,这回探了小半个身子过去,把剥了皮的葡萄往没事儿只显摆出他假英明的盛乾帝唇|缝里头,硬是一塞。夜景铄下意识本能含|住,嚼巴了嚼巴,没过会儿喉结上下一翻动,彻底进了肚。
看了他亲闺女一眼,人对方眼里头盛着几丝笑意,正无声回给他句明晃晃的内里意思:“您可就不傻吗?”
这回换了盛乾帝:“......”
刚那滋味都懒得回味了,只转回自己身体重新目视前方,内心却在数不尽的淌泪中。
默默忖道老子生平最怕三人,早年“慈”母,后来“娇”妻,到现如今还得再算进去个“乖”女。绷不住抖了下欲哭无泪,真是何其有幸啊。
云归尘将这鲜活的一幕幕瞧了个真真切切,于是心中有了杆秤。
看来这盛乾帝果如外界传言那般,是真宠这位长公主,而非碍于膝下只有她一子才不得不为之。
眸中思绪一闪即过,谁都没来得及摸着它逝去尾巴,继续略垂下头,原地听命。
盛乾帝问了句,“不是让你再多休养几日,怎么今儿个来了?”
夜云衣无所谓道,“父皇与诸位大臣继续议吧,儿臣就边上听听,过后,还找您有事。”
盛乾帝便也不多说什么,不过见她视线一直若有似无的落在那俏面白衣的下头郎君身上,没多想,只当她是对此人为何能在此处感到好奇,便指了指,为她解释。
“此乃云归尘,这次进宫,是被你外......咳咳,”说到此及时止口,假咳两声在他老丈人司太傅的的犀利目光盯视下,才赶紧换言重新道,“额,是被太傅带进宫来的,辅佐详述下西南水利等诸多问题。”
夜云衣手托腮可有可无点头,淡然一声,“啊,儿臣知道。”心里却暗想这和上一世可不太一样。
撩了下眼皮,“云相的那个云家,还于前不久,”笑呵呵看向身旁她的好父皇,“不刚辞了您让他入朝为官的诏令嘛?”
盛乾帝挑眉瞪她一眼,虽不以为忤,但偏头想着,自己如今这心心念念的严父形象,是不越来越趋向于荡然无存了?否则怎么自家闺女,总这么一本正经的让他下不来台?
他欠的?费解。
夜云衣瞅着她父皇笑了阵,转回头,就见下首因为正谈及他的事情,所以朝着她们父女俩方向正好可以光明正大抬起自己头来的那祸水云归尘,对方面上,正做出一副尤其欲言又止状。
夜云衣心里咂摸了下,没品出这货如今专门将这副表情做的如此明显是为哪般?便只能给面子的顺道就往下去问了。
“云公子,可是心中有何疑虑?”
就听云归尘拱手,至少仪态方面吧,是细致入微挑不出丁点儿错来的。垂首道,“草民只是不知,在下与殿下,可是曾经有过相识?”
否则她刚那话不管搁在谁人耳中,都得是一副对自己仿似十分熟稔的口气,这让云归尘很是怪异。
盛乾帝其实刚才也想问来着,这下子省工夫了,偷着乐直接也探寻的视线往夜云衣脸上瞅。
夜云衣:“......”
看他老子无语。想着这位要是知道了今早她早已先于眼下,便求过了母后要把自己聘给面前这位祸水男的话,呵呵,不知届时,他老人家还会不会再能如此这般的可爱“傻”下去了。